我被林凡满是无奈的样子逗笑,问光辰,“他怎么了?”
“本来宿舍有一个女生跟我很要好的,可是她喜欢他,所以,掰了……”他扫了一眼林凡,叹道,“真不值!”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只觉好笑,于是笑着打趣,“你又不是大学才认识的林凡,也不是先和她成为朋友之后才和林凡在一起的,说到底,她才是第三者,林凡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不值得你为了他放弃一段掺满杂质的友情吗?”
话刚一说完,我就打了个大嗝,我捂着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林凡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走了过来,坐到了光辰旁边,“果然是纪忘言,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却无心听他的赞美,感觉被自己的话给噎了一回,与程霖景菱而言,我会不会就是那个遭人唾弃的第三者,或者我根本还不够格做第三者,他们青梅竹马,我算什么,顶多一个人坐坐坐旋转木马。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不是还有我吗?值了!”林凡飞快的抓住光辰的手,亲了一口,光辰红了脸,看着我,我却完全陷进了自己挣扎的精神世界的里。
“言言,今晚陪我在这住吧!”光辰提议,见我没有回应,又拍了拍我的手臂,“言言?”
“怎么了?”我问。
“你想什么呢?我说晚上就陪我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再让他过来接我们。”
“这怎么行!”我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行,才刚入校,难不成就要破坏什么校规校纪,再者说,夜不归宿,宿舍里的人会怎么想我,虽然我可以解释,但是她们会像以前高中的室友一样,那么迫切得需要我的解释吗?答案是,不!
“为什么不行?我这里什么都有,而且才刚开学,学校也不会查那么严,明天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你送回去。”
拜托,我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只苍蝇,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呢?
“就是因为才刚入学,所以不行啊,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再来陪你住。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我是不是有点多余啊……”林凡突然插话,光辰撅着嘴瞪了他一眼。
心里真为林凡叫屈,能这样百依百顺得呵护着光辰的,恐怕天下只此一人了。
光辰再会撒娇也敌不过我的立场坚定,最后决定我在这里陪她到9点,再由林凡送我一同回学校。
我开始绕着这个“**”的两室一厅参观着,一边和光辰林凡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你一个人住,至于租这么好的房子吗?还两个房间,另一个用来干嘛?”我走到光辰房间,随便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开始翻着。
“没用啊。”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有些想咬牙,典型仇富者的理想对象。
“言言,我记得你以前很想当播音主持的对吗?”她打开了电脑,忽然问我。
“没错,怎么好好的问这个?”我依旧翻着书。
“所以你填的新闻学,算是往这个方向努力吗?”她飞快得点着鼠标。
“算是吧,其他的专业我也没多大兴趣。”
“我前几天心情不好就在网上听了些东西,觉得还挺好的,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普通话发音又好,不如试试看,开个帐号,当个主播什么的,就当练练手呗!”
“什么?”我一下来了兴致,放下书,看着电脑屏幕,恕我这个老古董孤陋寡闻,当时的我哪懂什么网络主播的,我平时几乎是和网络完全脱节的人,在这个扣扣微信微博横行的网络世界里,我甚至连个帐号都没有,上了大学,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拿着像砖头一般的智能手机,在宿舍享受着无线网的冲刷,而我,还在用高中时买的那款黑色平板手机。
“我帮你申请一个怎么样?”她问。
“要不要面试啊?”我没出息得居然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
“你傻啊!”光辰笑着说,“什么都不用,你只要准备好自己要说的东西就行。对了,明天,我们去买个好的话筒和耳机,一切就搞定了。”
这么简单?”看来网络还是很好的,我貌似应该跟上潮流。
“就这么简单,”她轻击鼠标,“昵称你自己想一个。”
“昵称?”我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灵感,翻开刚刚丢下的那本书,一页内容写道,山人之名本重,如李邺侯仅得此称,不意数十年出游无籍之辈,亦谓之山人。”因此,从明代开始,“山人”这一称谓有了特定的意义。“山人”以自己的所作所为渐渐和从前隐居山林的隐士拉开了距离,虽然他们也是读书人,不少也被社会以高人异士视之,不过他们的本质却是汲汲于功名利禄的伪君子,他们或依附于达官显贵,或奔走于将门相府,他们披着“山人”的外衣,却以追求荣华富贵为目的,深为时人所鄙视,直到最后将“山人”这个词弄成了深含贬义的词。到了嘉靖和万历年间,“山人”已经成为了“丑陋”的代名词。他们沽名钓誉,四处游走,恬不知耻地署名“某某山人”推销自己,甘当帮闲和打手。于是隐士一天天少下去,“山人”则一天天多起来,最后“山人”成为一个十分可笑而又可耻的群体
“就叫山人。”我随口说道。
“什么?”光辰拿过我手上的书,不可思议得看着我翻开的那一页,“言言,以后你孩子的名字绝不能让你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十分可笑又可耻的群体。是够可笑的。”
“山人自有妙计。”我笑笑,表示对这个名字的坚定。
“行,你别后悔就成。”
注册成功之后,我在光辰的带领下听了很多优质的主播所播报的内容,又浏览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网页,当她得知我连扣扣帐号都没有的时候,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坚持要帮我申请,还说要给我换手机,我无奈,不知这算不算一种福气,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一件事情都没有如她所愿。就在我开始打哈欠的时候,一直在外面看电视的林凡走了过来,他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胸前,懒洋洋得说,“怎么样?聊够了没?我要把你的言言带走喽!”
“九点多了……”光辰有些不舍得看着我,站起了身。
我跟着林凡走了出去,光辰紧随其后,等电梯的期间,我转过身给光辰一个大大的拥抱,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林凡哥哥还是很靠谱的。”
“有待观察……”光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斜眼看了看林凡。
“悄悄话还没说够呢?”一无所知的林凡醋劲十足得说。
“照顾好老古董,她要是坏了,可没人赔得起。”光辰警告着林凡,朝我们挥了挥手,看来,我真的是多了一个和我这如花似玉年龄完全相悖的昵称了,对了,刚刚注册的时候,干嘛不干脆叫老古董呢?
“我算是明白了,男朋友哪及闺蜜的十分之一啊!”电梯里,林凡继续醋劲大发着。
“得了啊!都老夫老妻了,瞎吃什么醋!有我这么好的闺蜜,你当然要靠边站一站喽!”我得意得摆了摆手,“要不是我和超乐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你能那么快追到光辰吗?”
“是是是……我哪说得过你……”他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坐上车,吹着晚风,心情格外的好,这灯火璀璨的城市啊,美得也是让人心醉,否则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会被城市的种种给迷惑住呢?
“言言,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怎么会认识程霖啊?”沉默开车的林凡突然问了一句。
我不自在得看向他,生怕自己的表情出卖些什么,又反应过来,他在开车,根本看不见我的表情。
“以前同一个高中的。”我淡淡的说,调低了窗户,任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哦,熟吗?”
“不熟。”我咬着牙说。
“我就说嘛,光辰还说你看到程霖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太对劲,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整天都在扒八卦,对了,他女朋友景菱好像也是同一个高中的是吗?”
“嗯。”
“不过景菱倒像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样子,前些天还问过我,关于你的一些事。”
“嗯。”问我什么?问我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天涯海角得跟着他们到了这里。
“你跟她熟吗?”
“不熟。”我也有我的尊严,什么时候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坏女孩,我自己都没发觉。
“说句公道话,我和程霖,谁更帅?”
“程霖。”我不假思索得说,却并不公道,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林凡外表儒雅,玉树临风,而内在却更偏向大男孩,说话总是带着几分孩子气,很容易吐露心事,不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让人容易看清他的心思,而程霖,虽然外表比林凡要硬朗阳光,潇洒不羁,但他说话总是带着个人的霸道与不容置疑,可也恰恰是因为这样,仿佛在他身边,一切都不必担心,他总带着一种让你欲罢不能的神秘感,你想知道,却又觉得不需要知道,他说什么做什么无论有多荒谬离谱,你都不急着跟他要解释,仿佛只要他站在你面前,你就不需要解释,他不爱说自己的事情,却总爱腹黑得拿挖苦别人当乐趣,你很难猜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两个人优缺共存,说到底也不分上下,可在我眼里,程霖还是比任何人都好,对于他,我有种可怕的顽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虽然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风里面,我还是可以怀念。
“不带这样的!连你也这么说!”林凡的不服气与不甘心是很明显的。
“还有很多人这么说吗?”我顺着他的话反问。
“大一刚来那会被逼着参加什么校园优质男生的比赛,我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他顿了顿又说,“要是论外表,论人品,我哪一点在他之下了,只不过他比我多了一项技能而已。”
“什么技能?”不会是吹口哨吧。
“他会弹吉他。”
“你的小提琴呢?不是比吉他高了好几个档次吗?”我顺着话往下接,忽然想起那天在三食堂遇到的那两个女生,莫不是真的在讨论程霖。
“都好几年没碰过了,我就是拿着它出去丢人现眼,再说了,小提琴这么不亲民的乐器怎么能比得过吉他。”
“谁说的,你没看过流星花园啊,花泽类可是所有女生的初恋。”
“哼,我还草泥马呢?”他冷哼一声,有些无奈,“你是不知道,对手有多强大,一把吉他,一首《晴天》,再加上一副皮囊,他就完胜得毫无悬念了!”他之前的自恋劲此刻已全无踪影了,唯有懊丧的申诉。
“《晴天》?”
“对啊,就是你最爱的那首,巧吧!”
“嗯。”
“好在你错过了,否则我又得感受一次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对,我已经感受到了。”
“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嫉妒归嫉妒,欣赏还是蛮欣赏的,不然也不会成为朋友,他高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受欢迎?”
“好像是吧……”我深呼一口气,叹完了一整句话,“班草,广播站站长,男女通杀,粉丝一批,领导能力强,做事也负责,成绩优秀,对待同学友好,即使你们根本不熟,甚至没见过几面……”
“我怎么听着不对啊!他有这么完美吗?就没个缺点?”
“当然有,”我有气无力的说,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幸好神经大条如林凡,根本察觉不出我的异样,“爱捉弄人,爱挖苦人,爱摆布人,好的过于泛滥,容易让人误会……”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关上车窗,闭上了眼睛。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还挺熟的啊!”
我装睡,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叫山人,山人自有妙计的山人,我不要因为被一段感情抛弃,就自怨自艾,要想让自己振作,我自然有妙计,那就是相信时间,相信它有能力可以让我最终掩埋伤痛,如同远离当初爸爸离开时的伤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