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氏显然没想到这点,连连拍了两下桌子,“真是可惜!”
方娣劝了两句,忽然问起方氏:“姑母,呦呦临走前说的清楚,要是需要,我也得进京,不如,咱们提前走吧?”
方氏一愣,“你是说?”
方娣点了点头,“咱们先走着,正好我也想去京城见识见识。”
方氏心知她这是不放心林澎宁,借口去京城,其实是想去北安府看看。
“就怕你这伤…”方氏犹豫,“要不我给宋三去封信问问?”
“行!”方娣痛快点头,倒让方氏一下没了主意,唉,林又卿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埋怨自己呢。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氏实在耐不住小刘氏和方娣两个人劝说,无奈跟两人去了方家,自家大院只得落了锁。
京城
鹿鸣林呦一行人星夜兼程,终于在正午时分进了城门,护卫的十五个黑衣人一进京城大街就迅速隐了去,只留鹿鸣林呦,墨紫宣林湃四人。
四人马速骤减,到了城中,更是直接跳下马,牵着马走。
“我先送他回去,待会儿过去找你们。”林湃交代一句,牵着两匹马往旁边的岔路口走去,只见她左手边牵着自己的马,右手边则牵着墨紫宣的马,而墨紫宣早就将自己打横,趴在了马背上,脑袋耷拉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宣表哥没事吧?”林呦有些担心地望过去,这一路,虽然赶得急,但她和林湃都尚能接受,只有墨紫宣,一路都在嚷嚷,叫疼,那声音,她真是不想再听第二回。
鹿鸣也无语地望过去,“丢人。”
一个大男人,不过连着赶了几天路,就连腿都抬不起来了?!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两人往前走了三条街,就看见了宋四。
宋四此刻正带着两个小厮等在路边,两个小厮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大木盒,林呦瞧见就禁不住乐了出来。
不待两人走近,宋四三人就小跑着迎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叫着:“爷!姑娘!”
林呦高挑着眉,看着他身后那两个瘦弱的小厮拎着两个看似很重的木盒子,跑起来,却分外轻盈,她本以为他们会将盒子里的东西弄洒呢。
“这是干什么?”鹿鸣可没林呦那份儿好心情,他以为宋四至少会给他备辆马车。
宋四走到近前儿,行了礼,这才解释:“这是小的上回去漠县学到的,说是家中有人远归回来,要用清泉水洗一下,去晦气…”
话还没说完,鹿鸣就不耐烦地要打断他,宋四见鹿鸣脸色不对,正准备请罪,忽听林呦接过话头儿,“先给我洗,我身上晦气可多!”
宋四忙哎呦一声,和一名小厮一起,掀开盒盖,象征性的往林呦裤腿和袖口,撒了几滴水,林呦自己也伸手进去,沾了几下,就连头发丝都让她滴了两滴,滴完,这才转向鹿鸣,嘿嘿一笑,“我帮你弄?”
鹿鸣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默许,宋四忙示意另一名小厮打开木盒,这回他不上手了,直接从那小厮手中接过木盒,亲自捧向林呦,让林呦帮鹿鸣沾水,林呦沾得无比认真,从下到上,滴哒地也很认真,鹿鸣虽然不耐烦,但却仍站得笔直,滴到头时,还十分配合地微微弯下腰,省得林呦够不着他。
“这事儿在家干不了?跑到街上来也是漠县的习俗?”趁林呦滴的认真,冷冷地目光从宋四头顶看到他脚下,宋四就觉好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似的,打了个冷战。
“是,说是旁边瞧着的人越多越好,小的想着,论人多,肯定是这府前街…人最多!”宋四声音越说越小,后来更是直接被鹿鸣盯到没了声儿。
林呦一直听着,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鹿鸣低头看她一眼,“丢够人了?能放我回家了吗?”
林呦连忙点头,两手胡乱一甩,啪啪两下拍到鹿鸣后背上,“走吧!”
宋四一头雾水地跟在两人后头,走过一条街,实在忍不住,紧走两步往前迈了半边身子,低着头靠近林呦,“姑娘?”
林呦侧过头看她,有些不忍地给他解释:“其实这是给从狱里出来的人去晦气用的…”
宋四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张着嘴,正要请罪,忽见鹿鸣回头,沉声斥他:“愣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另两个小厮机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宋四更是差点就当场跪下,多亏林呦回身扶了他一把,这才将将站住,颤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两步。
王府里,宋五早就备好了热水,供两人洗澡用,林呦头进屋,不忘交代宋五:“一刻钟后再备一桶,另外再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家姐一会儿也要过来。”
宋五连忙答应,“得嘞,小的待会儿就去门口候着,姑娘放心。”
林呦这才安心进了屋。
正房里,鹿鸣一进屋,宋四就忙上来帮他更衣,宋大站在一旁,向他禀报着押送路上的事。
“到了京城,林又立那小妾秦氏的家里人来过两回,我照爷的吩咐,全都堵了回去,林又传一家四口倒是消停,也一直没让他们和郭家人碰过面,至于钱大虎,现在也让咱们的人软禁在了府中,因关着大考,官家要来敲钟,我就没敢闹出大动静,怕扰了圣驾…”
鹿鸣点点头,坐进浴桶里,双眼微闭,“明日就让宛家母子带着钱小宝去京兆府尹,顺便让段昌林也去听听。”
宋大得了吩咐,不敢再耽搁,直接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