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若离的面色并不太好看。她虽然并不忌惮于穆籽玥,但她忘记了一件事,如今穆籽玥乃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会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她呢?那可就功亏一篑了。若离还来不及向他提出穆籽玥的嫌疑呢!但她又细细一想,这样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吧。据她所知的莫安生,应当是寡言隐忍之人,不太爱与人分享任何故事乃至秘密。这么想着,若离不由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
“当家怎么会到若离的屋子里?有事?”穆籽玥仍不死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同夫人一样,也是过来看看阿离这儿缺些什么,好帮着置办下。”莫安生倒是机谨,回答得天衣无缝,“既然阿离不缺什么东西,那我们便先离开吧。”
“好!”
……
视线中,一袭玄衣的莫安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身碧衣的穆籽玥,爱护有加。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熟稔。柳若离想起来了,那是她曾经拍摄过的画面。
她心里顿时百般不是滋味,醋意浓酽。不过没关系,如果莫安生没有被感情冲昏头的话,他迟早会发现穆籽玥的真面目。她腹中的孩子,也未必是莫安生的。
若离目送二人离开,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直至跨出门槛,竟看见莫安生把那枚耳珰递给了穆籽玥。
“籽玥,你可认得这枚耳珰?”莫安生举起耳珰,在空中晃了晃。
若离的心犹如迎来了一道晴天霹雳,身子顿时僵硬颤抖起来。什么!他竟然还是告知了她!这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她好不容易想起的证据,也是唯一的证据,竟然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败在了莫安生的手里。她不甘心。
穆籽玥的眸色一深,很快便堆起一张谄媚的笑靥来:“籽玥不认得!当家怎么会这么问?它是从何而来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修寒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也许是哪个女工掉落的吧。我想你接触的女工比较多,或许知道它是属于谁的,所以就来问问你!”
“原来如此!只不过是区区一枚耳珰,何必当家这般劳心,不如把这耳珰交给籽玥,我去查访一下,看看究竟是谁落下的。看这耳珰做工精致,掉了也可惜。”
“籽玥说的是!你拿去吧。”说罢,莫安生便把“唯一的罪证”交还给了她。
……
若离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若是她能言语,此时此刻,必定会冲过去毫不客气地揭穿她!
莫安生把穆籽玥送回房后便离开了。如今,穆籽玥身怀六甲,可是这“一醉芳休”地位最为尊贵之人。虽说莫安生还未正式被封王,而穆籽玥更是没有被册封王妃,可她腹中的孩儿乃皇族血脉,世人都知道姜国皇室人丁单薄,皇家血脉更是珍贵无比。
她坐在屋里歇息,没一会儿功夫,碧莲便端着银耳燕窝敲开了房门。自从成亲以来,这间主人房便好像只属于她一人似的,莫安生从来没在里面睡过,顶多只是稍稍逗留坐一会儿,便离开了。这几日,他都是睡在书房里的。穆籽玥觉得,怀孕也是件不错的事儿,至少可以以此作为借口而不用与自己的杀父仇人同床共枕。她要牵绊住莫安生,却也要拼命地为屠傲晟而守身如玉。
“小姐,你尝尝,今天的燕窝可是贡品呢!”
“哦?”
“这是景柔贵妃派人送来的。听说景柔贵妃即将临产,不然她还想来看看你呢!”碧莲兴奋地说道,如今小姐母凭子贵,她一个贴身丫鬟也跟着蓬荜生辉了,就连宫中的婢女都对自己礼让几分。
景柔贵妃?不就是屠傲晟的姐姐吗?呵,如实甚好,论起辈分来,她还是这腹中孩子的姑母呢!听说景柔贵妃如今可深得陛下的专宠,今后若是能够攀附上她,定是事半功倍。想到这儿,穆籽玥不由笑容满面,一边盛起燕窝往嘴里送,润滑可口,甜进了心扉。
“对了!”穆籽玥突然想起了什么来,赶紧从妆奁里取出一对耳珰递给碧莲,“你去把这对耳珰处理一下,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这对耳珰不是小姐最喜欢的吗?”碧莲狐疑地问道,“如果碧莲没有记错的话,小姐好像丢了其中的一枚,已经很久没戴过了。如今找回来了,配成对了,怎么又要扔了?”
“愚昧!那日我与屠大将军见面洽谈时,戴的就是这对耳珰。也是那日,我不小心弄丢了其中的一枚。细细回想起来,许是被人给捡走了,而那个人,也许是寒洛君,也许是柳若离……这个不确定,但只要存在危机的东西,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危机’,也要把它彻底给毁了。就像……她!”
“碧莲知道了!小姐放心,碧莲一定把这事儿处理地妥妥当当!”其实碧莲依旧不太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但她却意会了,这耳珰就如柳若离一样,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小姐,所以……必须除之,并且还得处理地干干净净!
只是这耳珰……丢在何处比较靠谱呢?
碧莲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