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区区数日,人生无常……
若离并非是不懂举一反三,只懂勤奋耕田的老牛。即便杜修寒并没说明莫安生的位置,可她却也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去尽快找到他。这个季节,盛开的花并不多,而入得了他眼的花无非都是些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许是运气好,她在头一个选择的去处便见着了他。
他身着一身玄衣,站在那木槿绽放之处,英气逼人。若离不解,一个新婚之人,为何穿着一点儿也不喜庆。可若离也没太过在意,只是一心想把自己所获的证据交给莫安生。她迈开脚步,风驰电掣地朝他跑去。直至他的身后,驻足。他像是在沉思一般,依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呼……”她大口喘着粗气,准备叫唤他。对呀,她说不了话。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似乎站了很久,伟岸的肩头缀着红彤彤的花瓣。
莫安生吓了一跳,回过身来,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眸色变得深浓且温顺起来。“阿离?”他虽意外,可那张俊郎的脸却依然沉闷冷静,“你怎么会来此处?是特意来找我的?”
若离用力地点了点头,焦急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枚耳珰递给莫安生:“恩!恩!”糟糕,她该如何表达。
她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莫安生皱了皱眉头,接过耳珰,细细观察了一番。好像……在哪儿见过。再抬眼看了看此时无比激动的柳若离,莫安生觉得,这耳珰必定不寻常。
“这耳珰应该不是你的吧?”莫安生凭借自己的猜测小心打探道。
“恩!”若离点了点头。
“这耳珰是被什么人含在了嘴里?”
“恩!”若离又点了点头。
“是谁?”
……
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寒洛君向来倨傲,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以用肢体动作来表达。她思忖了片刻,突然拉起莫安生的手,朝竹桃苑小跑而去。
他们穿梭于怒放的木槿花丛中,宛若两只鹣鲽情深的亡命蝶翼。
莫安生盯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冰冷如山的脸上突然弯起了弧度。他以为她会一直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没想到,她竟主动来找他了。莫安生暗自窃喜。如今他缺乏的,只是时间。
她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一路紧紧牵着莫安生的手,全然不顾周遭人的视线,拉着莫安生一直跑去了柴房——如今已收拾得跟女子闺房差不多了。
她终于松开了手,稍稍环顾了一番,突然跑向某个柜子,使劲儿地推移。当初,寒洛君的尸体正是存放在这个地方。“唉——”她使劲儿地推,奈何力气太小,柜子依旧稳如泰山。
莫安生见状,虽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做,却还是立即上前帮忙了。只见他单手推了一把,不费吹灰之力,那柜子便朝前移了过去。没错,就是这儿了,寒洛君就是躺在这块地上的。
“恩恩!恩恩!”若离激动地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嘴。
莫安生一时没明白过来,歪着脑袋狐疑地望着正指手画脚的柳若离。无奈之下,若离灵机一动,只好往地上一趟,装死。
“你是说,寒洛君?”莫安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寒洛君死前把这枚耳珰含在了嘴里对不对?”
当家果然机智。若离起身,亢奋地点了点头。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实属不易。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寒洛君的死,并不是意外?”莫安生猜测道。
若离立即又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些正是她想说的话。当下,也只有莫安生可以帮她了。
只是,好景不长,柴房内走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呦,当家的也在这儿呀。我刚想来看看若离这儿还缺些什么,我好帮着置办一下。”穆籽玥拖着后腰缓缓走了进来。她如今说谎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了,明明是听到外头的闲言闲语,说莫安生随着柳若离进了柴房,她才过来一探究竟的。
“不必麻烦籽玥了,你如今身子也不方便,好生修养便是。”莫安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