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流年亲自探查了真相之后,才将唐毅一家从此事中摘除。虽说是如此,但还是和唐家、和唐穆脱不了干系。
“臣有负于浩荡皇恩,不敢忝居于相位,无颜再立身于朝堂,还请圣上容臣辞官回乡!”
其实说到底,唐穆此番还是为了昨日方才归家、神情落寞一言不发的唐漠南,他情愿辞了这相位,回乡做个田舍翁,也不肯让儿子再受这生不如死的委屈。
纪亦昀闻言怒极反笑,唐穆精于政事,乃是大齐一等一的社稷之才。他登基刚满三年,唐穆任宰相也不过半载,但却共成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归甲库,马放南山,这海晏河清、万民乐业的大好局面。
如今大齐田亩改制,吏治大变,新出台的政策不过施行了数年,方见到些好处,正处在成败的关键时刻。若是相位上徒然换了人,如何能确保君臣一心,顺利施行?
更何况这百官之中,又有哪一个有唐穆之能?他入仕几十载,一直进退有度,不骄不躁,从未恃宠而骄于君前。没想到如今为了唐漠南,他竟然以此而威胁自己。
“唐大人不必多言,朕不许。”纪亦昀也不顾唐穆是否继续叩求,转过身不再看他,冷酷道,“无论如何,朕,绝不放手。”
一语双关,不仅是对身处宰相之位的唐穆不放手,更不会对唐漠南放手。
额头红肿的唐穆挺直背脊,目视前方,“那老臣便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