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点头默认。雪莉想到了罗德尼刚和自己“决裂”的事,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好。”
谈话自然地暂停了一会儿。相当自然。
“然后就到了第三件事了,路易。”雪莉终于开口,“我知道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但……”
“什么事?”
“我明天会回一趟英格兰,路易,”欧文静静地说,“原计划是后天的,但后天可能来不及了。你知道,一方面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出现了新的状况,德里克·丹尼斯还没透露给我详细的情况;另一方面,他也一直很在乎安娜。我不很了解他的情感世界,所以……”
“没关系,你可以和他周旋好的。”路易斯问,“你坐的是明天几点的飞机?”
“明天下午5点28分。”欧文说,“你不用担心,离开之前我会把调查完成好。”
“谢谢。”路易斯又品了一口纯血,“确定没有第四件事了吗?”
“没有了。”雪莉说。
这下子的沉默,则显得有些尴尬。
“欧文,如果你下次要遮掩狼人的抓伤的话,”路易斯只好开门见山道,“最好不要穿这样的衬衫。”
*
(特纳家)
桑迪和艾薇汀打好招呼后再把罗德尼扶回家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她一直知道罗德尼的心里有个她不知道的一面,但她从没想到过是这样。
雪莉·蕾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桑迪不知道。可是,想到罗德尼冲着雪莉说那番话时的情景,几颗不争气的泪珠又从眼眶里不小心滑了出来。
不知道自己这次偷听,他会不会生气。桑迪偷偷地瞥了眼身旁的哥哥,脸有点发白,但看不出情绪。
尽管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如此,可是回到家,桑迪还是免不了特纳和波琳的数落。不过,数落归数落,尤其是波琳,很快就忙了开来。桑迪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默默地被挤到一边。
……
在欧文·查尔斯看来,罗德尼现在的情况是相当需要关注的。他的意识其实不算太清醒,从街上到家里,除了几个说话声,只有桑迪的呼吸声还徘徊在耳边。
确实是一时疏忽让那个丫头听到了这些。不过,他当然清楚大致的情况。原先是想要斥责她的;但,如果这真的能让她脱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也没显得那么糟糕了。
他现在突然有点想和她道个谢,或者说点别的什么。
罗德尼调整过来状态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波琳还在忙碌着。
但,那个家伙呢?
他站起身,绕过波琳,走到桑迪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却发现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字条]我今天晚上在艾薇家了。”
嗬,罗德尼看着它,不由得笑了一下,心里却感觉到怪怪的。
她还在担心自己生她的气吧,这个傻瓜。
*
(城市别墅)
欧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狼人的事情。时间已经不早,谈话很快也不了了之。路易斯再回到卧室,凯瑟琳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子蜷成一团,加上路易刚才已经帮她换了一条白色的睡袍,看起来像一只困倦的小猫。
路易斯摸了摸她的脸,还有些发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的,路易斯现在连一点点同情都没有了。他知道凯瑟琳一定背着他还做了什么,不然绝不可能被弗兰克送到第二十一号实验区。
但是,他还是躺在了她身边,将她紧紧地环在了自己的臂弯中。
……
柔软的窗帘隐隐透出了黎明的曙光。房间依然显得昏暗而慵懒。
凯瑟琳再醒来已经过去了一整夜。路易斯换了一件黑色的线衣,睡得很自然。凯瑟琳贴着他结实而温热的胸口,脸颊也热热的;两只有力的胳膊,一只抱着她的肩颈,另一只环着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这里,不是很能动弹。
她不知道,这双手臂,在原本应在寒冷刺骨的冰水中度过的夜晚将她在他的炽热中禁锢了多久;从实验区,到玻璃瓶酒吧,到城市别墅。
但是,当她准备就着这样温柔的慵懒再眯一个舒服的回笼觉的时候,路易斯却睁开了眼睛。
“醒了?”海蓝色的瞳眸垂下来望着她,显然是因为她轻微的不安分动弹醒来的。
凯瑟琳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她感到那两条手臂松了一些;继而,身子微微翻动,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路易斯,大早上的……”
“说,”路易斯注视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昨天晚上,你和弗兰克说了什么?”
……
“说!”
路易斯的神色越来越冷,还有些凌乱的金发垂下来,更告诉了她他没在开玩笑。
凯瑟琳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被他击溃了。零零星星的泪花也溢了出来。
“你知道你的大脑昨天在人体的机能极限上做多么恐怖挣扎吗?”路易斯接着道,“你到底和弗兰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只是想请他帮我弄清楚我妈妈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凯瑟琳一下子就确定了这是她“不该说的”,“贝斯特去弗吉尼亚州出差是另有隐情的……我不想她这样……”
“那弗兰克跟你说了什么?”路易斯赶紧问下去。
“他邀请我执笔诺曼底集团的新项目的传媒部分的美术……”
路易斯怔了一下。
果然,太迟了,弗兰克还是先了一步。
“你,想她吗?”路易斯软下了口气,问。
“昨天晚上,”凯瑟琳顿了顿,“我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没有感觉,有人在问我问题。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和生日,贝斯特,还有你……”
“我一直在想这几个名字,因为那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我一直没有见到贝斯特;我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凯瑟琳嚅嗫了一下,“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了。”路易斯又是用一个吻堵住了她的话;只不过,这次像蜻蜓点水一样,他很快就起了身。
“路易……”
“听着,”路易斯回头瞥了她一眼,“以后这种事,你可以偷偷哭,但不准在我面前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