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木鱼声依旧在悠悠响起,像是魔音一样萦绕不绝。
青烟缓而密,渐渐浮动。
玄慈大师在一旁屏住呼吸,呆愣极了。
心中似乎也随着女子的敲打木鱼跳动着,愈发剧烈。
“砰砰砰——”
女子霍地一声站直了身体,她残忍嗜血,她恨意惊天。
狂风乍起,吹起她的红裙,在半空中肆意横行,身姿如妙笔如丝弦,
敲,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飞若凤舞。
动作越急,木鱼声越响。
青烟骤然变黑烟,浓如墨,在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
玄慈大师已是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脑海中与那日夜里的景象重叠。
他们那日也是这般对待这个妖女,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她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沈贵人。
不,他一定也逃脱不了!
玄慈大师悲凉苦笑,接下来,便应该是舞动桃木剑了吧。
“公主,桃木剑。”
空气中,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一把桃木剑稳稳落在女子手中,她轻轻一笑,剑魂归一,破碎了泠泠的秋风。
一挥,击破长空。
二挥,沈贵人如同濒临死亡的鱼儿在打挺。
三挥,乌云破碎。
女子舞得凌厉,沈贵人也痛得欲生,砰然滚动了几丈,在地上哀嚎着。
喉咙中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干哑得要冒火,要吐血。
“啊。”
痛,好痛。快要痛死了。
沈贵人将近昏阙,偏偏尖锐的疼痛感叫她生生忍受着这意识入侵。
谢绾铮然收剑,声音冰冷似一把清凌凌的利刃:“魔星吞月,有大丧,噬魂。”
青烟顷刻间消失在九霄云外,仅仅露出了皎洁的明月,冰冷得叫人骨子里的血液冰凉。
谢绾缓缓一笑,手中的桃木剑铮然落在地上,咣当刺耳。
她笑道:“起魂。”
话音一落,木鱼乍然破碎,天上的明月渐渐地被微云吞没,暗夜之中妖魔恶鬼游荡。
顷刻间,四处沉浸在黑暗魅影中,唯有昏暗的灯光夹杂着从半空中飘零着的支离破碎的落英,在缤纷陆离,倒曳了些许的流光。
鬼鬼生幽魅,魅而独游行。
“噗——”
沈贵人大吐一口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瞬间,她整个人倒曳在血泊中,如同布偶娃娃一般。
谢绾目光一凝,风轻轻扬起她的三千乌丝,倾倾荡荡,恣意而慵懒。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一颦一笑皆是贵气逼人。仿佛方才做着恶毒之事的人不是她一般。
玄慈大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动弹不得。
谢绾微微一笑,偏过头问道:“玄慈大师,接下来是木偶噬魂么?”
未待玄慈大师答话,她便已经像是变戏法一般抽出一个木偶娃娃。
它的眼珠子冷幽幽,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谢绾残忍一笑,手中的银针刺入。
“噬心魂。”
“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惨烈的叫声,沈贵人像是死人一般,瞪直了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声音难听而压抑。
“穿琵琶骨。”
砰砰砰。
沈贵人锁骨上彻底伤口撕裂,密密麻麻地疼痛铺天盖地在蔓延。
血,遍地是血。
汩汩流淌着,飞逝着,汇集成一小条河流,触目惊心。
她半仰着头,目光痴痴沌沌,像是抽走了不少精气。
玄慈大师在一旁望着心惊肉跳,长公主心肠歹毒,比起他们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绾微微一笑,居高临下地望着沈贵人,仿佛在看着什么蝼蚁一般。
她含着尖锐的嘲讽:“沈贵人,本宫还有一场好戏赠予你。”
“你可要瞪大眼睛瞧瞧。”
沈贵人匍匐在地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珠子滚动了几下。
谢绾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圆润指甲。
沈贵人,听进去了。
不远处,正是沈贵人两世的噩梦。
“皇上,臣妾的脸,皇上,臣妾的脸好痛。”
昏暗中,一个宫妃模样的女子倒在地面上,发髻凌乱不堪,狼狈至极。
“贱人!你还朕的皇儿!”
帝王竟是一改从来的软弱模样,狠狠地朝着女子的心窝子踢了一脚。
“啊!皇上你好狠的心啊!许昭仪你这个贱人污蔑本宫,毁本宫的容!”
“本宫要了你性命!”
宫妃在咆哮着,尖叫着,似乎无人听见她在说话一般。
她彻底绝望了,朝着另一个方向扑去:“长姐,你救救我,救救我。你知道不是害死许昭仪那个贱人的孩子的!”
“姐姐,你还要狡辩吗?就是你推倒了妹妹,害得妹妹流产。”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柔柔弱弱,夹杂着万分的痛苦。
在地上平躺的沈贵人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闷雷。
她气得涨紫了面皮,张牙露嘴,愣是说不出话。
许昭仪,许昭仪!
沈贵人脑海像是要炸裂了,不断闪过了面前的景象。
锦和帝的决绝无情,沈贵人推她出去认罪,许昭仪隐含的笑意,都像是刀子要刺开她的脑袋。
“噗——”
沈贵人嘴巴不断地喷涌着鲜血,偏偏她在地上傻笑,目光发痴。
“嘎嘎嘎……”
发髻零散不堪,彻底掩住她的面。
旧事重演,心魔噬魂
总算是疯了。
谢绾清目陡峭一亮,朝着不远处的几人道:“许昭仪,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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