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眼底闪过一抹阴蛰，膝行靠近乐毅，压低声音道。

“大公子，救人要紧。”

救人要紧。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好像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心头。

“毅儿，她究竟是你什么人？”

阁老狐疑地沉声催问，乐毅动了动发白的唇，如鲠在喉。

她究竟是你什么人？

她是你什么人？

攥在他胸前，抖如筛糠的葇夷，像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刃，以极为缓慢的方式凌迟着他的心。

她是我的妻。

牙关咬碎，在心间来来回回念了千百遍的字眼，到了唇边终是变得嘶哑。

乐毅眉宇死死皱成一团，和着胸间翻涌的血气，违心地磨出半句破碎的话。

“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

不是侍妾，也不是妻子。

……仅仅是，无名无分的女人而已。

恍惚间，乐毅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紧紧攥住他衣襟的手顿时失了气力，像被抽去骨头般颓然滑落，连带着乐毅一颗心跌进谷底。

他眼睁睁地看着，樊雨然染水的黑眸，凉凉地，轻轻地，淡淡地望了望他。

那瞳仁深处的漆黑好似无边的黑洞，一个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心魂。

是失望吧？

那样不着喜悲，天高云淡的神情，才是世间最锋利的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