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浔的人还到处碰运气找人呢,赫连炤这边却已经把人接到手了。
连笙一直闹腾,上了马车也踢踢蹬蹬的,赫连炤不堪其扰,索性把人抱过来,按在膝头,腾出一只手,在她臀上狠狠一拍,“老实点儿,别乱动!”
她眼里蓄着泪,忍住了,喊道,“我要去接连卿,连卿还在外面呢!”
“在那儿呢?”
“道观里,我把他安置在镇子外面的道观里。”
眼下外面天色渐暗,他一个人,若是遇着了什么危险,她想都不敢想,挣扎着从他腿上爬起来掀开轿帘往外看,“天都快黑了,他一个人待着肯定不行,我要去找他,你让他们停车。”
“让他们带你去,在哪个道观?”又怕她耍花样,冷着脸警告,“别跟我耍花样。”
连笙指指林子南面,“就在那边,一个破道观里。”
赫连炤无奈叹口气,吩咐驾马车的四方,“往南去,看有没有什么道观,到那儿停下。”
又软着声儿问她,“我在城门口布置了那么多守卫,对着你的画像挨个辨认,凡是能藏人的,甚至棺材都撬开盖儿看看,你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
她摇摇头,“你不是一向自诩聪睿吗?连这个都猜不到?那我看你也是浪得虚名,趁早把这个名头让出去得了,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赫连炤眉头一拧,“你这说的什么话?没羞没臊的,这是你该说的话?我看真是放你两条给你玩儿野了。”
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横竖都是要死,豁出去了的决绝,“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个身份卑微的低贱奴才,这话怎么不是我该说的?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闭嘴!”
还真是管不了她了,这才叫原形毕露吧,先前怎么还能装装样子,现在呢,索性连装也懒得装了,这才是原本的她罢。
马车驶到道观前停下,连笙忙不迭跳下车,赫连炤在后面叫,“你慢点儿。”随她进去。
“连卿……连卿……出来了,你在哪儿呢?快出来!”一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她慌了看一眼赫连炤,脸上挂着泪,“人不见了,我走时还特意安顿他在这儿等我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赫连炤命人掌灯,举一支火把,四下查探,四方适时道,“这一路也没发现有人跟着,会不会是这附近的流民?”
“不是!”赫连炤笃定道,“这儿还有打斗过的痕……再说,就算是流民,绑他一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连笙找不到连卿,急的直往下掉眼泪,简直哭成了泪人,赫连炤受不了她一个劲儿的掉金豆子,出声喝止,“闭嘴!怪得着谁?还不都怪你?知道这儿不安全还把他一个人扔这儿,现在知道哭了,早呢?早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