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微从里面跑出来,看见他,愠道,“公主等你呢,怎么才来?”
他没听见似的,打个哈欠,“公主找我做什么?”
“叫你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呢?”冬微就看不惯他这幅懒散的模样,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唐季咧咧嘴,撩开袍子迈进去。公主好藏些心事在心里,跟谁都不说,但就是好跟他叙叨,他在外打袖行个礼,往桌前一坐,倒杯水,自饮道,“公主叫我来做什么?”
佛乐拔掉插了一脑袋的发钗,扭头看他,“你之前跟我说,你家在何处?”
他执杯的手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佛乐不理会他,自顾说道,“是孤竹附近是吧?”
他就跟她那么捎带提了一下,没成想她还真就记住了,反正也猜出来了,便点点头道,“是,后来你不也知道了吗?因为打仗逃难,差点儿丢了性命!”
“孤竹离乌邦也挺近的,我记得当初救你时你的打扮,就像是乌邦那儿的,你不会是乌邦人吧?”
唐季白她一眼,“公主是眼神儿不大好吧?我怎么瞧着像乌邦的人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哪儿的人?”
“我不是说了吗?脑袋受了伤,记不住。”他一杯茶在手里转来转去,“公主马上不是要远嫁和亲去了,打听我这么多做什么?”
佛乐摇摇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成天的,做奴才没个奴才样儿,你可别忘了,是本公主救了你的命,也是本公主把你留下来的,别一天天的不把自己当奴才,看着公主我好说话是不是?”
是挺好说话的,不止好说话,还傻!唐季心里这么想着,笑道,“公主宅心仁厚,嫁过去也是一国贤后,乌邦的人,该以此为幸才是。”
可她一想到被冬微形容成“猪”的面相的乌邦太子,她就食难下咽,怎么能有人长成那样,肥头大耳,油头滑脑的,跟这种人,别说生活了,就是看看都难忍受,她要嫁过去,还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忍不住叹气,“听说乌邦的太子长相有些……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好不好下眼,要是不好下眼,那我可怎么办才好?”
唐季笑她,“谁告诉你乌邦太子难下眼的?他们谁见过了?”
佛乐趴在桌上,蔫蔫的,提不起半点兴趣来,“宫里的人都这么说,一个看走眼,不可能个个都看走眼吧?”
“没准儿乌邦太子是个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未可知呢?传言不可信,公主身在流言蜚语的源头,难道还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这奴才!”她堪堪提起几分力气来骂他,“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么?你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本公主救的,你要惹的本公主不顺意,我可随时收回来。”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公主想要尽管拿去,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放心,我唐季决不说一个不字,要杀要剐都随公主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