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叔侄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很是开怀。那头李知鄞跟着引路的宫人往太皇太后那儿去,她兀自思量着,这太皇太后叶太心急了些,她才嫁给甫勒多少日子,这就想着要小贝子的事了,她自己养大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面上是从了她的意,可心里还是不如意的很,在他眼里,这辈子能跟他生下小贝子的人恐怕也是有刘连笙了吧!
????????太皇太后贵妃榻上卧着,见着人来了,脸上挂上笑,“哀家方才还念叨你呢,说佛乐这可算是遇着了个知心人,说着都不肯放人了,这会儿就这么舍不得你,后面嫁人了,那可怎么好!”
????????李知鄞跟着陪笑,“公主还是个孩子呢,妾身方才来的时候还跟殿下在那斗嘴呢,要说啊,还是他们叔侄两个感情好,能经常这么斗斗嘴也是挺有趣的。”
????????“谁说不是呢......”太皇太后坐起来,吩咐人给李知鄞看软座,“这丫头平日里跟谁也说不到一起去,偏就能跟你在一起说的上话,或许是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小姑娘家的,比跟我们这些老婆子能聊得到一起去。”
????????“哪儿呀,公主跟妾身聊些个调皮捣蛋的事,这些事哪儿敢跟母后面前说?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可又怕母后罚她,自然得找个人说说话。”她端着茶抿了一口,“才还不舍呢,妾身要走,不肯让来,说她皇姑姥姥不疼她了,依着妾身看啊,这皇宫里,公主最不舍的就是母后了,毕竟是您一首带大的,多少年的感情在那摆着呢,说走就走,不定夜里偷偷抹了机会泪呢!”
????????再不舍也得分开不是,女人大了都有这么一天,太皇太后看得开,再不舍,这人也是留不住了,叹口气,道,“行了,横竖是已经定下了,既然如此,往后就别再提了,说了也是徒增伤感而已。”
“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和甫勒,近来相处的如何?听说是没再往赫连炤那儿去了这么看来,是已经放下那丫头了?”
李知鄞心里一凉,哪儿是听说的,分明就是有人暗里跟她禀报的,太皇太后要坐镇整个后宫,还要兼顾朝政,若不将耳目散布出去,闭塞不闻窗外事,这太皇太后恐怕早就做不下去了。
事关皇家颜面的事,虽然是过去了。可终究是有这么一档子印在了朝臣和天下百姓心中,这刘连笙,留着始终是个污点,她嘴上是饶过了她,可心里还是芥蒂,唯有一死,方能解开她心里的拿个结。
以李知鄞和连笙的交情,还犯不着为她在这儿求情,可人家好好儿一个姑娘,就因为被个王爷看上了,宫里头嫌弃她身份低,就要把人家姑娘处死,她反正是看不惯,便道,“母后且安心吧,男人么,就是爱贪图新鲜,一时这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不爱了,殿下有心着呐,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一个奴才罢了,殿下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着,犯得着栽在一个奴才身上?”
女人么,总不至于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太皇太后甚是满意,点点头,笑道,“反正是你自己的男人,你看不住,可没人帮你看着,三妻四妾的正常,但要保住自己的位子,还是有个子嗣的好,女人这一辈子,就是两个男人捧起来的,一个夫君,一个儿子,你也醒醒神,多留意着点,没事就多去他跟前走走,夫妻间,没得再生分了。”
也不知是在王府里布下了多少眼线,她就说,以太皇太后的手段,甫勒哪儿能全清掉,还是漏下了,把他们之间不大亲厚的事禀报给了太皇太后,今儿这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她和甫勒之间藏着你静我默的心照不宣,个人关起门来怎么斗都行,可若是叫太皇太后知道了,那可得罪连不少人,遂道,“母后说的是,妾身不也是才嫁为人妇,多的是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殿下是母后的儿子,母后自然罪了解,往后,关于殿下的脾性什么的,还得多来母后这儿走动走动才是。”
可太皇太后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心里自有一本账,算的清着呢,听了她说的,半信半疑,“殿下是什么样的影子哀家心里自然清楚,你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算半个女儿,对殿下可不能有半分怠慢。”
“母后放心。”说再多都是虚的,一句话表表决心就成,横竖她也说不出更好听的了,就这吧,蹲福了福身子,承应着。
“殿下成婚晚,到如今,双十好几的年纪了,膝下还没喝子嗣,这事儿你也上上心,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男人,受不住这刺激的,多说个几回就好了。”
他们太叔家三代子孙,一个比一个的痴情,且个个儿都爱不对人,太皇太后也是怕了,她为太叔家操劳了一辈子,总不能临了连儿子也背了她的意吧。
李知鄞心里冷笑了声,恭恭敬敬答个是,后又听她唠叨了几句,这才放人。
公主身边儿有个全乎人儿,不是半身的太监,是从外头捡回来的奴才,半死不活被佛乐看中了,带回来,找太医医治了,这才算捡了条命回来,公主也看中了人相貌好,非要留在身边,正巧这人也是泥滚子里磨出来的,是个精明人物,满口答应留下来,底下人没办法,就有个出馊主意的,说干脆阉了当太监得了。
可临了公主又舍不得了,说这么个全乎人,做了太监可惜了,就给盖了个假身份,打着太监的幌子留在身边伺候。
唐季正在凉亭里喝茶,那头有人叫他,说平津王殿下走了,公主传他过去。
叫他?叫他作甚?她叔叔都搞不定的事,叫他就能想出办法了?故意拖着慢盏茶的功夫才去,等点心都下了肚,这才掸掸衣裳站起来,慢吞吞的往寝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