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箬放下酒盏,二指夹着筷子,一下一下轻叩桌案。
少年沉吟片刻,道:“前些日子你们抓的那贩私盐的陇西商贩,我要他死。”
“可以。”
汪轼点头点得极爽快。
“顾公子可还有旁的需本官相助?”
“汪大人明日上朝时,便把这事儿上报天听,”她笑了笑,“盯紧了些,瞧瞧都是哪几位大人,最关心这事儿。”
汪轼应下,一直闷声坐在桌旁的汪岚城,却忽然插话:
“青弟,你在路上说的……”
秦青箬笑了,“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知道?”
汪岚城不解拧眉。
“我问你,贩私盐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赋税。”
汪岚城不假思索答道,这些环环相扣的要窍,他从小就明白。
“少了赋税,首当其冲的又是什么?”
汪岚城迟疑了一下。
犹豫道:“……是军饷?”
他隐约觉得抓住了些什么,却仍旧理不出头绪。
秦青箬悠悠叹口气,盯着自己的指甲,极淡的嗓音如流水平滑,“谁在陇西?”
空气静默了一瞬。
汪岚城突然打翻了手边的酒盏。
他霍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去看父亲和顾青熙。
却见另外两人都稳稳坐着,一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个拎着酒盏自斟自酌。
他脸一红,忙坐了回去。
“不用这么吃惊。”
秦青箬这才撂下酒盏,转头瞥了他一眼,“过不了多久,风声也就成了事实,别说是吃惊,翰林院都得被牵扯进去!”
啪一声,秦青箬放下筷子。
她支起下巴,挑眉,眸子清亮逼人:
“真到那时候,难不成你还吓得称病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