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琴师,会什么秘术吗?那你有没有办法利用此术帮她寻找她的夫君——安川景?”
“什么?!”我始料不及,“安川景是她的夫君?”
“恩。”
“可她为何不愿交出地形图?那毕竟曾是他们的家乡。”
“我若是知道,又何必坐在这里。”
我傻愣了一会儿,就听闻门外又传来动静:“听闻秦姑娘醒了?”
我一眨眼间,一个娃娃已经跑了进来,嘴里含着手指怯怯的望着我。我傻了:“容誉,这是楚辞姑娘?”
他白我一眼不理会。
然而楚辞却是听觉灵敏,身着素雅白衣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拍着孩子的头,“秦姑娘认错人了。我是楚辞,这是我的孩子,安景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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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慈今年两岁,是个很要强的小男子汉。他出生在日月寺,成长在日月寺。这两年也从未下过山。
我蹲下身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安景慈,我叫秦幼笙。”
他圆溜溜的眼睛审视我一番,才犹豫的说:“你好。”
我很同情他。一个从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孩子。
楚辞却打断我道:“别这么看着他,他会难受的。”
我愣了愣,她道:“景慈,出去玩儿一会吧。”我们目送幼小的身躯跨过高高的门槛,欢喜的跑向外面。楚辞恍惚的微笑:“自从他会走路,就很少让我抱着了。他喜欢跨过门槛或者爬上高高的阶梯,这样他就会很自豪。”
我意识到我方才那样做确实不妥。安景慈很要强,他不喜欢同情他可怜他的人。
我没见过他父亲,但他们一定很相似。
楚辞道:“秦姑娘,不是我要挟你们。我也很想保护他曾经生活过的土地,那里是我们的家。但是,这份地形图是他花费无数心血才绘制成的,我不能这样白白赠送给别人。”
我点点头,“我明白的。”
她道:“听闻提督说你有琴捕之术,对么?”
“是。”
“那你可否,帮我寻找他?”她皱着眉,神情无奈忧伤,“我一直在等他,可三年了,他....不知在何方。”
我犹豫的问她:“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就算你没有地形图我会帮你。但是,以往的琴捕之术只需自行选择饮血之人的任何一段记忆,可脱离记忆之外的地方,我却是不敢让你冒险。”
楚辞微笑着,神情淡然:“秦姑娘,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一名杀手。”
我一愣。
“我自小练武,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坚持习武。所以,秦姑娘不必担忧我的身体状况。”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白希的脸庞全然不像习武之人,但我还是接受了,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好吧,现在我需要古琴来做媒介。”
“没有问题,我已经让人下山置办了。”
“恩,那么,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三天之后我们可以开始。”
“三天怕是不够了,”容誉淡淡道,他缓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敌国写下战书三日后攻打。”
我一时无措,楚辞道:“无妨,那就明日吧,我也想早些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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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止言带着地形图先行一步赶回,还有可能突破敌人的防线。而我和容誉则留下,明日过后立即启程赶回。
日月寺是中立之地,倒是不必担心两方人马在这里展开厮杀。
因为琴捕也可能会危及到我的性命,所以容誉同我一同入境。
做好打算之后,第二日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我现在心心念念的全是另一边的战事。
楚辞饮下我的血,躺到**上安静地睡着了。一炷香过后,我拨动琴弦,施展琴捕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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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前的是一副冰天雪地之景。
静谧的山林中,两个孩子赤脚站立在雪里,一旁的男子身着薄衫,手持皮鞭,一直盯着她们。
进入此幻境的我们并未觉得冷,但那是腊月寒冬天,房檐上的冰凌挂的老长,晶莹的闪着灵动的光。
偶尔鸟起,扬下薄雪一层。鸟的鸣叫也显得格外格外悠远徜徉。
两个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也是身着薄衫,扎着马步,紧抿嘴唇一动不动。
显然是早已习惯了。
“真厉害,”我发自肺腑的感叹,“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天天吵着要吃糖。”
容誉眯眼看着,道:“右边大一些的,应该就是楚辞了。”
“她竟还有个妹妹?”
容誉也疑惑,“也许是表妹?”
可我们都猜错了,她们姊妹俩是亲生的,但却是安家捡来的。
那时,安老爷三子都未有儿女,而机缘巧合,他路上捡到两个女娃娃,便将她们抱回了家,想好好的培养她们。
果然不是亲生,用起来不心疼。
一连几日,她们都如此。第四日,安家出了桩大事——长子离家后时隔二十年回来了,并且带回自己的亲骨肉。
已是年满十五岁的安川景。
掌管宜州城的三子很担忧自己被取代,而长子却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再出一趟家门,便将自己儿子往家里一丢,非常放心的背上包袱又走了。
安老爷并未在意,只是从那天开始,将自己全部的心血用在栽培小孙子的身上。
冬日的午后,三个小孩在后山空地上练功,安川景一言不发目视前方,像个木头人扎着马步一动不动。
楚辞的妹妹楚篱很好奇的打量这个小哥哥,原本扎着马步的她也慢慢的放松,不知不觉就磨蹭到安川景眼前,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安川景目不斜视,不理会。
她咯咯一笑,拐到他左边:“告诉我嘛,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