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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百里烛开门猝不及防撞见这样的情景,也是一愣,听见我的话,漫不经心的笑了:“哦,抱歉,你门没锁,我就直接进来了。”

我赶紧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百里烛点头,道:“难得今日有些空闲,想听师父弹上一曲,不巧扰了二位雅兴,”说话时,一直盯着我身后的容誉。

这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啊!

我赶紧道:“哎呀殿下你不知道啊,这里有间密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百里烛移开了目光,含着笑意看着我:“什么?我倒是很想听听。”

于是,我只好把从头开始发现安川景的存在到如今他的失踪的所有线索毫不保留的告诉了百里烛,容誉在一旁时不时补充一两句。

百里烛听完,停下手中转的茶杯,问道:“师父调查了这么多?”

我一愣,点点头。

容誉道:“她想前往敌国找到女子。”

我惊,狠狠地瞪了容誉一眼。百里烛却是波澜不惊,“哦,我师父的好奇心的确很重。但是师父,敌国存在太多危险,你还是不去为好。”

我不甘,道:“殿下,您就让我去吧。兴许我会帮到什么忙。”

容誉道:“她会琴捕之术。”

我更为惊讶的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他居然在帮我?

百里烛淡淡的看他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提督还不回去就寝?”

容誉:“......”于是起身告辞,走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我只好转头真诚的看着百里烛:“殿下,您就同意了吧。实话告诉您,我的琴捕之术捕捉到了这里的元魂,是一种很深的执念,我想去搞清楚。更想把地形图带回来。”

少了一个人的房间顿显冷寂。

面前的男子面容柔和,眼神深邃,唇边始终带着笑,“师父,我阅人无数,却始终看不透你。你到底在想什么?是好奇心?为了打赢胜仗?还是别的?”

那是百里烛第一次怀疑我,不信任我。

后来我才明白,身为皇子的他有一颗敏感的心,这是他不得不学会的本领。可在当时,我成了落汤鸡,狼狈而无奈,“殿下,民女并未有任何心思。”

怎么会进展到如此境地的?

百里烛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锐利,想要洞穿我的一切,“师父,你应该很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我无力的辩驳:“殿下,民女并未有任何敢忤逆您的心思。民女不敢逃,民女还要感谢您呢。”

百里烛沉默的看着我,良久后疲惫的叹气,“师父,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些,我只是.....”他犹豫着,似乎在酝酿措辞,“只是......只是害怕。”

我皱眉,“为何?”

百里烛苦笑:“我身边陪伴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人可以留下来,或者说,能留下来。就是这样,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同情,我只是....很孤单。我想找个能陪伴我的人。”

我微笑:“殿下,秦幼笙并无二心,我希望可以一直陪伴着殿下,为殿下分忧解难。秦幼笙无甚长处,唯有琴捕之术。若是可以,我希望以生命换取殿下一生平安喜乐。”

他眼神明亮,笑道:“师父说的是真心的?”

“当然。所以殿下,若是必须有人要去冒险,我希望是我。”

“你可以不去。”

“殿下方才说,身边留不住人,也许有一天,我也是会走的。正因为如此,我要干出点什么,才配在殿下身边继续呆下去。”我只好以话套话。

那晚的月亮很圆,怒江的另一边又传来战鼓的擂动,兵营里逐渐躁动。

他听闻了我的那番言语,只说了一个字:好。

是我想要的答案,可心中却明白了一件事:百里烛为我做的一切,是希望我留在他身边,像一个仆人那样陪伴着他。

算了,还想什么呢,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我一个人榻上坐了很久,想到父亲,想到了倔丫头,想到了容誉那句话:皇宫贵族的命抵得上许多贱民之命。的确是炫耀的好资本。

我苦笑。

第二日,他们重新敲定了方案,百里烛几人留下与敌国周旋,我,止言,容誉三人前往敌国日月寺。

临行前,百里烛说:师父,我等你回来。

听着没滋没味。

我笑着回答说:好。

——————————

大战在即,两国官兵都部署了严密的防线。对于要走的路线,我不在乎。但容誉说,要先走水路,再绕道断山崖,那里地势险峻,官兵较少。就能直接到达日月寺。

我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艰辛能不能换来成功。

只因为一个叫“辞”的女子三年前可能在那里。而现在是个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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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夜的当晚,我和容誉坐在篝火边烧烤,止言望风。

四下无人,山林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我问他:你那日为何替我说话了?

他淡淡答:因为你想。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我长久不能言语。因为我想。对,因为我想啊,这就是理由,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个更有说服性吗?

我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百里烛,我对你撒谎了。那一堆理由不过是为了搪塞你而已。

什么时候,我以为我们在用心的交流,也变得如此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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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崇山峻岭对于容誉止言还算轻松,但对我来说,真是难于上青天。

“啊——”

容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攀着岩石边缘凸起的石块,他束起的长发轻飘飘的扫过我的脸,露出一张极度不耐烦的脸,声音充满威胁:“警告你秦幼笙,你要是再这么三心二意,就算你摔下山崖我也不会救你了!”

我顿时僵硬,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一挑眉,扭过脸努力的平复了一腔怒火,费尽力气将第十三次失足的我甩上了山顶。

止言同情的看着我:“大人,您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跟来啊?”

我连连喘气,说不出话。

他叹口气,去找猎物了。

我踉跄的站起身,两腿一软又差点倒下,瞬间一只手沉稳有力的扶住了我,容誉那强烈的气息袭来,我头又晕了晕。

“秦幼笙,”他淡淡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攀爬山崖也能心不在焉。”

我不想回答,看着他说:“很抱歉,但是谢谢你。”

他眨眨眼睛,露出一丁点笑意,“有趣,你居然还有这么服软的时候?”

我皱皱眉,道:“别不识好歹,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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