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在堂堂陆路提督容誉的眼皮子底下,也没能管着两方人马的冲撞,也是我不得已弹了一曲狂乱之音才镇住了场子。
最终的方案是:待定。
我知道自古以来人们重男轻女,男子便是威风堂堂,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而女人是生下来的最卑微的人。
至少在这里我深深的感谢我的父亲,要不是他贪,我也不会有老师给上课让我参透大千世界,要不是他贪,我也不会习得琴捕之术。
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已经让我很满意。
所以,我心里过了一遍稳妥的方案,便去找了容誉商量。
月如钩,深更露重。
他负着手闲闲走来,身上随意披了件袍子,面容时隐时现。
我一壶茶已下肚大半杯,看到他站定在我面前,还是一副睡意浓浓的样子,心中一个我想把茶壶摔在他脸上,另外几百个我都拦着说冷静冷静。
容誉端正的坐下,一手取杯子倒了茶,一边问道:“已是三更天,你叫我来这地方是何事?”
我还在努力克制。
他浅酌一口,疑惑的问:“怎么不说话?”
我呵呵笑着抬起脸,说:“是送信的小厮路上摔了一跤还是您有意拖延了时间?”
他挑眉:“哦,说起这个,很简单,小厮没能准时叫我,我也很无奈。”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道:“说罢,到底什么事?”
我也懒得计较,权当自己没事找事吧!“哦,是我听说有个传闻,一个女子拿着邻国的地形图,我想试试看把那个地形图抢过来。”
他听闻先是一声笑,而后拉拢外衣站起身,道:“耽误瞌睡。”
我怒砸茶杯,“你什么意思!”
他偏头闪过,转过身道:“第一,传言并不是事实。第二,女人在何处,你有什么能力找到她?第三,你怎么就认为你能抢过来?”他双眼微露笑意,打量我一番:“我觉得,你这身子骨连烧火都费劲。”
我怒摔茶壶,“所以你认为该怎么办?敌国掌握了这么多情报,而我们所知无几,若是开战你又有什么能力打败他们?你说要守护每一寸国土,爱护每一位子民,可战争在即,你们却是毫无办法,方案全部行不通,你们的脑子都是木鱼做的吗?”
他微微讶异,眼眸闪动着光芒,而后轻笑:“真是悲哀,如今也轮到女人来想法子了,”再叹气,又坐下,道:“若是你所知有大致的把握,我们可以冒险一试。”
我心中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心道我也不是来吃闲饭的嘛,复坐下,道:“这件事我这几日琢磨出来一点,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尽绵薄之力。”
他抬眼皮,“哦?怎么说?”
“安川景这个名字,你可熟悉?”我凑过去,小声说道。
他握茶杯的动作一滞,蹩眉四处看了看,只有冷月,无虫鸣。“为何提他?”
我微微一笑:“这个人,很多谜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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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给容誉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去打听安川景。
对于安川景这个人,我也是在厅堂中的安家族谱上无意间看见的。一般来说,能列在族谱上的人,一要有重大功绩二就是.....死去的。
正因为他的名字位列族谱,却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才令我起了心。
而我把这件事只告知了容誉,也自然有我的打算。
不管如何说,我是不能坐等杀头的,况且好奇心太重,也是没法子。但是我相信,我这个琴师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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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府中照样忙碌,百里烛更是忙的几日不见,有时会匆匆从我面前走过,脚步不停。有时也会遥遥打个招呼。
我看到他疲惫的面容浮现的微笑,很勉强。
百里烛,让我替你分担一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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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川景是现任安太守的侄子,当时不知何事令安川景年纪轻轻便坐在了太守之位,竟是将自己的叔叔压了下去。而后,安川景惹了一帮匪徒**,将整个太守府烧了个精光,他则被人追杀,至今杳无音讯。
安太守已是不惑之年,他四十那年,安川景二十三。提及当年的事,他只是深锁着眉头,寥寥几口便不肯再提。
听着容誉的话,我想我可能是错了。安川景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他能当上太守,不过是安家唯一的新鲜血液了。
但对于这点,容誉却是不赞同,他道:“安家原本是京城大家族,后因阻碍势力被歼诈之人坑害到了宜州。成为统领宜州大小事务的太守府。
当年的老爷子膝下三子,一子离家出走,二子纨绔子弟,三子勤恳能干。
这第三子,便是现今安太守。但安太守膝下却是无子无女。”
我疑惑的看向容誉,容誉摇摇头,表示不知。
容誉问道:“你对这个安川景这么感兴趣,是为何?”
我道:“来的路上听闻一个奇闻。”于是把打劫的大汉的话告诉了他,他听后思索一阵,道:“也许是真的,可这同安川景有何关系?”
我皱皱眉,心中越想越慌张,“我不知道,可是,我有一种这样感觉,”我看着他,很认真的,“你相信吗?女子的感觉?身为琴师的我的感觉?”
他眉眼淡淡,薄唇缓缓一弯,吐露两字:“相信。”
我很开心,道:“琴捕之术的力量,是靠着天地万物的灵气,以及人的元神来施展,”我缓步走向花丛旁,“所以,我想,这里有残留的人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