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眉头一皱，呲牙道：“一两？你打发小猫小狗呢！”

翠娥故作娇嗔道：“彪子，你看在咱俩一个村儿的份上，就通融一下嘛。”

听翠娥这句话，那彪哥似乎来了劲儿，一丝坏笑浮现在肥肉横生的脸上，小眼微眯，略看了她一眼，片刻后，那笑意骤然收起，“翠儿，你说你当初跟了哥，这不都好说了吗？竟然嫁到八里铺跟了个泥匠，瞎了眼了！”

听了这样的话，翠娥气不打一出来，彻底撒开了野：“泥匠怎么了，那也是本本分分凭本事养家糊口。哪像你，游手好闲，流氓无赖！不就是有刀吗？来呀，朝着这儿砍！”她将脖子伸过去，一副“老娘不姓邪”的气势，“不砍是孙子！”

其他几个跟班的见状围成一团，一番细语嘀咕之后，朝依然端着架势的彪哥道：“哥，事儿没办好，咱可会丢了西街那块肥肉。”

彪哥听此一言，眼里掠过一丝亮光，微微卸下的气势一下又冲到了头顶，喝道：“没钱也行，给我砸！”

顷刻间，胭脂铺便在风驰电掣中变成一片狼藉，撒出的胭脂水粉四处飞溅，细小的粉末在空中飘飘荡荡。

梓霓甚至来不及阻挡，只茫然失措的看着前一刻还澄亮整洁的胭脂铺此时已经面目全非。良久，她才带着一种莫名的、目空一切的气势走到彪哥跟前，厉色道：“出来混，为的是求财，不是求气。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娇俏的面颜上布满令人发怵的寒气，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显示着让人无法估量的某种意味。

阿彪的心中打起了鼓，从她的言语和神色联想着各种排山倒海般的严重后果，最后吞了一口唾沫，问道：“你想怎样？”

梓霓依旧气势不减，柔婉的声音里满是阴冷的诡异之气：“你信不信？再有一次，我定让你在这条街走投无路。”

后头的跟班一边畏畏缩缩的靠在一起，一边又嘴不饶人的呼喝道：“大哥，她不过是个小妮子，别听她瞎咧咧，赶紧撤，去西街拿钱。”

阿彪双眼一斜，朝梓霓丢下一句“哥今天没空，告辞了。”便匆匆退了出去。

“等等！”梓霓忽地喊住他们，“这么说是西街有人请你们过来闹场子的？东家也是卖胭脂水粉的？”

“知道就好！”

众人一拥而散，纷纷朝西街跑去。

梓霓心中猜出了大概，想必是那郎氏特意请人来寻衅挑事的。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待那些人走远，翠娥跟到她身侧走，嗔怪道：“你刚才的样子可真吓人，我看彪子都被你震到了。”

梓霓一笑：“我这是扮猪吃老虎。只不过那彪哥是只纸老虎。才将你的样子不也挺勇猛的。”

翠娥笑着将手里的茶递给她：“趁热喝，压压惊。”

梓霓一边抿着茶，便朝内堂探着脑袋：“如初和陆师傅呢？这么大动静都不见他俩的影子。”

“陆师傅说是去珍草园了，如初到绸缎庄去了，说是她的一身衣裳做好了，去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