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只凭杨全留下的不足六尺的道路,能同时容纳几人进攻?还不是给对方送菜?进攻最忌添油战术,身经百战的左军不可能不知道。
左军火枪响起,杨家团练全都躲在女墙后不敢动弹。
听张槃提起火枪如何如何厉害,杨全虽然不屑,但也有些紧张。万一火枪真的厉害……
一阵枪声过后,杨全探出头,只见左军阵地上硝烟弥漫,看不清详情。再看己方,无一伤亡。敌人竟是放了一阵鞭炮。
接下里,枪声稀稀拉拉,再没有开始时的密集。
过不多久,居然听到左军中传来惨叫声。
“怎么回事?”
张槃兴奋道:“应该是火枪炸膛了。”
“火枪还会炸膛?”杨全惊讶道:“以前没见你说起过?炸膛会如何?”
张槃老脸微红,不好意思道:“只有质量不好的火枪才会炸膛。火枪一旦炸膛,火枪手非死即伤。”
渐渐的,枪声渐息,终至无声。
杨家团练躲藏在女墙后时,左军疯狂的填沟,第一道壕沟快填了一半。
第一道壕沟距离寨墙大概三十步。杨全的弓箭能射到,但准头就难说。
“怎么样?比试一下?我出彩头,毙敌最多的奖励现银五十两。”杨全兴致勃勃道。
大傻、张槃、钟向明、石宇凡参与比试。
石宇凡最先出手。
弓箭在手,石宇凡信心十足。只见他气定神闲,弯弓搭箭,略一瞄准,寒光一闪,箭支射中左军刀盾兵露出盾牌的脚背上。
左军痛得跳起来,顿时露出破绽,半边身子显露出来。
石宇凡紧接着射出第二箭,正中刀盾兵额头,将他钉在地上。
一个刀盾兵倒下,整个防御阵型顿时出现缺口。
石宇凡连珠般射出六箭,又有五个左军中箭,整条盾牌防御阵型顿时瓦解。
失去盾牌防护的左军如同待宰的羔羊。
张槃三人连连出手,箭不虚发,大量填土的左军被击毙,伏尸眼前。
剩余左军仓皇后退。
“可惜没能衔尾追击……”张槃遗憾道。
骑兵对步兵的杀伤力在于追击。没有阵型的步兵,尤其是溃败的步兵,只能成为骑兵的猎物。
杨全没有守城的经验。
张槃等人没想过出寨追击。在他们心里,能够守住营寨就算不错。
总的来说,目前杨全手下的军官都是守成之人,没有太大的进攻性。只有一个梁五,充满侵略欲望。
左军丢下二三十具尸体,惨败而回。气得刘千总破口大骂:“饭桶,连一个土匪的营寨都攻不破……”
王总旗凑到刘千总身边,小声道:“刘千总,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撤回小碧岭再作打算?”
刘千总无法,只得下令撤退。
兴冲冲而来,却被迎头一棒打得凄惨无比,左军士气低落,一个个垂头丧气,狼狈后撤,连散落在营寨前的同僚尸体也顾不上收拾。
当然,左军就算想要收拾同僚的尸体,还得看杨全同不同意。
左军撤退后,杨全打开寨门,让新兵出寨,收拾左军尸体,收集战利品。
新兵们以小队为单位,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打扫战场。
在张槃的命令下,新兵们不管地上的敌人是死是活,先一顿乱枪捅过去。确认地上的敌人已经死绝,才慢慢的收拾战场,清理战利品。
依照杨全的传统,敌人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兵刃、衣物铠甲、随身钱财……全都不会放过。
这些左军还挺富有。看样子,他们在洞市抢夺了不少财富。这更加坚定了杨全全歼左军的念头。
左军狼狈后撤,行不到一里,探子回报:“报,后方绝命崖木桥不见踪影。对岸竖起一道高墙。”
“什么?”刘千总一阵气苦。真是八十老娘崩倒孩儿。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没想到会在安化这个小山沟里翻船。真是大意了!
刘千总来到绝命崖前。先前窄窄的木桥已然不见,只留下桥墩的痕迹。
对岸已经竖起一道高高的木墙,隐隐能够看到墙头后人影晃动。
“原地休息。”刘千总无奈下令道。
左军只得在窄窄的山坡上竖起帐篷,嚼着干粮,将就着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