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木门开启,裴忌燃第一个从空隙之中钻了进去,随之一个转身,啪的一声将门关上,望了望床上的人儿,舒心的喘了一口气,缓缓将门打开。
“……”
“莫邪,进来吧。”
“嗯。”
“师傅。”
“嗯。”
“不许进来!”将洛书和浩莫邪放进来后,裴忌燃重重的将门一关,上锁。
床榻上的女子神色依旧痛苦,柳眉也是从未松懈过,额上细密的汗珠也是不断涌出,发如墨般凌乱的披散在床边。
三天,整整三天,裴忌燃与浩莫邪连吃饭喝水都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女子身边,而廖玄至始至终的被鬼医锁在门外,一步不得踏进,解释是——病人需要休息。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起,如蝶翼般,萧容谢扯着干涩的嗓子:“水。”
“水来了。”浩莫邪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杯子送到女子嘴边。
咕噜咕噜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有外人在而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大。
萧容谢神情呆滞,丝毫没有以往的色彩,不知望向何处:“炎军撤退了吧?”
浩莫邪微微皱眉,语气却是很轻松:“撤退了,你赢了。”
嘴角划过一丝释然的微笑,萧容谢躺下,背朝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本姑娘睡觉,你还要看着啊?出去啦,出去啦。”
谁知浩莫邪突然道:“你看得见我吗?”
床上女子霍然起身:“你又瞎说!”
浩莫邪的话如惊雷般,将裴忌燃雷了个外焦里嫩,右手放在萧容谢面前晃啊晃的。
似是知道有人在自己面前试探,萧容谢一巴掌拍掉眼前的手掌:“别晃啦,晃晕了都。”
“告诉我,你面前有几个人。”就算萧容谢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异常,但又怎么能妄想瞒天过海,瞒过鬼医的鬼眼?
“不知道!”萧容谢突然暴呵,掀起被子倒在枕头上,将被子盖过头顶,闷哼道:“别理我。”
周围的温度,因为女子的举动瞬间下降,浩莫邪起身朝门外走去:“容谢,好生休息。”
“裴忌燃?”嗅着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淡香,萧容谢有些不确定的躲在被子里闷哼。
“扯。”对自己的疑问,前者自己立刻否决了,躲在被子里不再做声。
一把扯开被子,裴忌燃眉目紧蹙,却要故作淡然道:“你叫我扯的哦。”
“……”
“你怎么还不走。”萧容谢背对着前者,看不清表情,只晓语气很冷漠。
“从此用我双眼,替你看这世界。”
女子身形一抽,转过身来,玉手慢慢爬上了前者的脸颊,或许她只要一刻光阴,只要能把他看得真切,心中渐渐陇上一丝温度,淡笑道:“挖出来给我不?”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声音太大,门外突然传来廖玄冷哼:“你们俩真是!真是!大敌当前,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
萧容谢呛了呛,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习惯:“关你屁事!”
转而又悄悄的在裴忌燃耳边道:“你先出去啦,被人看到多不好。”
后者噗哧一笑:“容谢,你和他叫什么劲呢?”
“……”
因为被赶出来的缘故,裴忌燃眼底闪现的笑意并非纯洁,眼神望向别处:“我与夫人**有错?”
廖玄吃瘪的瞪了一下前者:“笑话,你夫人?”
在房内的萧容谢听得两人谈话,脸颊腾的一下似火烧一般,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赏裴忌燃一个,泼妇咬人式的攻击。
不理会廖玄,裴忌燃淡淡一笑,抽出骨裂跨身上马,一声惊天动地的‘驾’,紫影便冲了出去。
白炎军安置处。
炎军首领暴斥着手下:“一个个饭桶,只会吃不会做!连个小小的萧容谢都打不过!让我这三千炎军的面子往哪搁?!还有那半路杀出来的小畜生!别让老子再看见他,否则——”
“否则怎样?”纱幔突然一掀,一人浅浅的笑道,笑中颇带有嘲讽之意。
带着正滴着血的骨裂步入了几位大将和士兵的眼中。
臣服,臣服,所有人心中无不是这几个字眼在咆哮,炎军首领霍然起身,单手一拍桌子,木屑飞溅,水壶立刻粉碎:“兔崽子!你还有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