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二人便返程了,临走时白步马左叮咛右嘱咐。入冬了记得添衣服,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饷银也别节省,处事小心点……大公子站在他身后等他进马车,白步马却拉着他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秦扶锦皱眉了,木头脸终于有表情了,但不是很乐观。
“好了,大哥,跟我娘似得。”
“……”
木头脸的心情总算好了点,瞧着白步马的脸色总算缓和很多。既然是亦青的阿娘,孤应当尊重些。
白亦青走近白步马,从胸口摸出一块东西。深秋的午后阳光依旧璀璨,乳白色的玉透着阳光反射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一条红色的线牵着这玉,垂在空中,迎风而动。白步马看着放在自己手心的玉,一时呆愣,直到白亦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
“可是……”
话还没说完,白亦青的声音又在马车里响起:“你知道我没别的东西了。”
秦扶锦还站在车外,目光所及白步马手中的圆玉,看了很久才转身。转身时,一声微微的叹息从口里传出。
目送马车远去,白步马才看向玉。本应该高兴的,但他看着这玉,和秦扶锦一样叹息了。红线不是原来那根,一定是亦青自己编的,红线的那头,拉扯着他的心。
亦青,我于你的心思,和你这红线牵引的方向是一样的么?
罢了,白步马转身朝房间走去,把玉挂在了自己脖间,玉垂在自己的胸口,亦是冰凉亦是滚烫。
回程中,秦扶锦对白易青说:“还是别接你大哥到梁楠街了。”
白易青眨眨眼:“为什么?”
“不益分心。”秦大公子一脸严肃认真不容置疑与反驳。
“啊?”
春夏交替,秋去冬来,时光荏苒。白易青亲眼见证了秦扶锦那小院子里的松树从三尺变成了七尺,而他家大公子比这松树还高了,当然,自己也长了不少,只是比起他秦扶锦,白易青瞅了他家大公子一眼,很是郁闷。这人和人比,还真有得比。
不知不觉已是两年过隙,这两年要说发生了不少事,却也没多少。总的来说就是,发生的那些事,没一件算得上惊天动地,有些却也是值得一讲。
比如,尚阳变法,就曾轰动了不少时间。白亦青建议秦扶锦参与协商变法,改变凉国目前存在的一些政法,补贴一些漏洞。最后尚阳变法成功,凉国的一些机制漏洞补足了,最主要的是百姓得到了更多实惠优惠,全国上下无一不拍手叫好。
当然还是有人不痛快的,比如秦家的二公子扶冀还有三公子扶贞。扶冀和高照一致认为这次尚阳不会成功,变法更是异想天开,所以没有参与还有避而远之的心态。对于白亦青和秦扶锦的积极参与,他们一直保持着不屑与嘲讽的态度。
可没想到,因为变法事件一直心情不好的梁王,在新法实施以后心情立马变好了。高照在那期间面见过一次梁王,当他看见秦凉的脸,就知道时机已去,而自己失去了立功表己的最好时候。但他也并非痛悔当初,在他看来,时机还是有很多的。
变法成功之后,秦凉在龙凉宫里办了一次盛宴,他对此次参与研究新法的尚阳和秦扶锦等人进行了表扬。在这次盛宴,白亦青看见了以前的井王。白亦青觉得井王并非像常人所说的胆小怕事目光短浅,相反的,他认为井王楚婴是个目光长远并且善于博弈的人,至少他选对了。
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不在于他最后的结果或者别人对他的评价和看法,而是他在此之中所得到的利益和获取的成长。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白亦青眼神黯然,活着,才有价值,死了,就什么也没有。空有好名声能够留传千古,却不能实现自己和家人的约定,这算哪门子的成功?
酒宴过后,秦凉单独留下了秦扶锦和白亦青。白亦青以为秦凉是有话对秦扶锦说,自己只不过是顺搭留下的,没想到的是,没想到的是凉王一直在问白亦青话,而把秦扶锦晾在了一边。白亦青是何等荣幸啊,进宫两年,终于和凉王搭上话了。凉王是谁啊,是以一己之力统一六国的大猛人啊。
“你叫白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