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还没有看清楚河东裴元庆的样子,另一个小郎便挤了过来,清越的声音如冰玉一般动听。
“小郎乃燕山慕容鸥,善礼仪,善书写,临摹女将军字迹已有五年,奉阿姐之命前来求取女将军身侧侍奉郎君之位。”
慕容鸥?骊歌的杏眼落到被一群毛遂自荐的小郎挤在最后的一个少年小郎,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个子还没有长开,居然也来自荐位置。
见骊歌看了过来,那叫慕容鸥的小郎后退一步,深深一拱,举起一张卷轴张开,上面的墨字迎面展开: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张猛龙碑体!
张猛龙碑体俗称魏碑第一,雄浑仓井中带着一丝丝柔美,正是骊歌当年在胡贵人府邸为博取生存良机而书写的敕勒川!
当时的阿九,被猎奴私剑捕获,卖到胡贵人府邸,为了博取不被人宰割的命运,她在慕容燕的屋内写下了这首敕勒川,又一次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众人在一起喧哗赞美起来,仰慕之词冲破了大殿高空,小郎们冰玉相击的赞美声,真是盖过了大殿内所有的喧哗,连太阳书院的庚信,也踱步而来,指着慕容鸥举着的书法卷轴,赞道:
“苍劲有力,柔美婉转,二者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时候,骊歌也惊讶地分开众人大步朝着慕容鸥走来,脆声问道:“你的阿姐,便是慕容燕吗?”
“然,阿姐教诲鸥,要以女郎身自危难之中面不改色,聪慧沉着应对为榜样,这一次齐皇甄选侍奉女将军的郎君,阿姐便传讯让鸥前来应征。”
“咯咯咯……”骊歌笑了,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她似水的眼眸环绕一圈,望着居中榻几后面色阴沉,一双眼睛就要冒出火来一般的大魏皇太子拓跋晔,本想拒绝这些求身侧侍奉之位的她,清澈狡黠的黑眸转了一转,心中忽然涌出了莫名的怅惘,她脆声说道:
“阿九谢齐皇关心,诸君若有心在阿九身侧求取侍奉郎君之位,须得阿九的夫主兰陵王允许!”
需征求女将军的夫主兰陵王允许?
一时之间,这些尖叫着赞美骊歌才貌双全的郎君们齐刷刷看了过来。
“女将军,王夫条件我们满足不了,莫非征求女将军身侧侍奉郎君之位也满足不了吗?只是兰陵王高长恭已经战死一年,如何才能得到兰陵王允诺?”
“我的夫主兰陵王头枕着乌兰木兰河水,背靠着鄂尔多斯高原上的冰川,在庙塔内守卫着太阳城的安宁,诸君若有心,便可到庙塔之内征求我夫主高长恭的亲笔允诺!山无陵,天地合,便是兰陵王应允诸君在阿九身侧侍奉的见证!”
说完,便分开众人,大步走向了榻几中央,施施然坐了下来。
山无陵,天地合,骊歌用这一句话巧妙地回绝了这些热情如火的少年郎君,是啊,这一地少年郎君,个个俊美如玉,但是,你们想侍奉我,需要得到我夫主兰陵王的同意。
山无陵,天地合,鄂尔多斯上的高山没有了山峰,天与地合在一起,才是我夫主允诺的见证!
退而求其次的第一招,彻底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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