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失忆可以解释一切?”白颂年嗓音冰寒。
梁语嫣握了握拳头,破罐破摔:“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拳头把自己敲晕!
她明白了,因为她反复回忆这幅画,所以,她对这幅画已经免疫,现在想晕也晕不了。
悲了个催的。梁语嫣暗暗腹诽。
白颂年的手摸向腰间,他腰上别了一把枪。
梁语嫣猛地咬唇,忍住拔腿逃命的冲动。
他忽然放下手,冷淡道:“出去,给玉烟守灵去吧。”
梁语嫣出了一身冷汗,一脑门雾水:“什么?”
聂昌政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暗暗松口气,忙催促她:“大帅给少夫人办葬礼,你是少帅的姨太太,是少夫人的‘妹妹’,理当给她守灵,快去吧。”
他朝梁语嫣使个眼色。
梁语嫣双腿发软,蓦地反应过来,她在阎王爷面前走了一圈,活着回来了!连忙鬼追似的跑出去。
出了这座荒芜的院子,她才隐约听见丧乐的声音,看了看院子的名字,原来是帅府最靠后、最荒凉的一座院子,难怪那间屋子里十分安静。
她从第一次进帅府起,便对这里的路线十分清楚,急忙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了前院灵堂——白颂年竟然十分相信她不会逃跑,没有派人跟着她。
而事实上,她这个时候完全不敢起逃跑的心思。
房间中,聂昌政温声问:“少帅,你为什么放走阮姨太太?”
“你不是希望我不杀她么?”白颂年淡淡地反问,摘了枪,放在手里把玩。
“阮姨太太是重要的嫌疑人和证人,我自然不希望您杀错了人,让坏人得意。不过,您似乎对她也太放心。”
“她不敢逃,胆子小。”白颂年没有多做解释。
聂昌政嘴角一抽,默默思量,最后问:“少帅,刚刚的事你怎么看?”
“她做的第一个噩梦,杀了抽她鞭子的人,应该没有说谎,而且有人虐待过她,这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白颂年微蹙的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神色莫测,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她在玉烟第一次遭到袭击时见过她,也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那个黑斗篷女士,就是她!”
聂昌政吃惊,白颂年竟说得这么笃定。
白颂年将手枪拍在桌子上,揉揉太阳穴。
“那个女人写了张纸条给玉烟,说有重要的事告诉她。阮丛秋也说过会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以前我不在意,现在不得不在意。也许这两件重要的事,其实是同一件事。”
聂昌政点头。
他有些无语,梁语嫣曾经两次说要告诉白颂年一件重要的事,第一次是在婚礼前,两人甜甜蜜蜜,结果第二天梁语嫣就倒霉了,第二次是在“薄玉烟”被杀后,说要和白颂年单独谈,结果白颂年没有答应她。
今天,梁语嫣提都没提这件事。
偏偏白颂年又想知道了。
——真可谓阴差阳错。
白颂年微微眯眸,又沉思了一会儿,眉峰蹙得更紧:“有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聂昌政急忙问。
“玉烟的身体很虚弱,出点小问题就可能去世。如果凶手想要完全藏匿起来,不会留下湿手帕,还会把输氧管放回去,这是正常的凶杀案凶手会做的伪装。那个人,却偏偏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告诉我们,玉烟是非正常死亡,有人杀了她!”白颂年眼神蓦地寒冷如冰,“这个人,不知是太自信,我们不会怀疑到她,就是……她想搅乱帅府!”
聂昌政吃惊,倒吸一口凉气:“这番心思,实在太狠毒了!她若不是憎恨少夫人,就是憎恨你或者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