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幸得到管理员的同意,看了几篇前人诗词藻赋,其文笔有华丽绚烂者,有朴实端庄者,甚至里头还有前代董海清大师的遗作。
“如今当朝从二品大员李大人,便是当年杏林学院的学子。”康定波将学院的光辉史得意洋洋地介绍给二人听。
“那位大人现今在南省做布政使,掌管南省各部大小事件,这次士子会主要下巡人就是她,不日你们便会见到了。”
康定波一脸兴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从二品大人,那可是有资格站在朝堂上面见圣上的人物。”
她说的激情澎湃,两人听的也是热血翻滚。
尤其是钱二,读书人取士无非为了两条缘由,功名利禄和忠君报国。
那位李大人将这两条都做到了,怎么能不让年轻人为之仰慕。
何况今日在街道上见的那位才不过四品以下便有这般排场架势,可想而知从二品大员该多么风光。
众多建筑中最让沈榕喜欢的是书院,听康定波悄悄和她们说,里头不只有那些严肃端庄的正道书,还有些杂文传记甚至是市井小人书之类的。
说这些都是各代学子自己的书,临走时捐给了书院,就这么一代代积累下来,积累了不知几何。
这些东西大家都知晓,只不过为了面子活,不放在明面上说。
有时候学子们脑子累不想读书,就偷偷过去借两本,晚上被窝里挑灯夜读。
说到这里她还发出几声猥琐的笑,看的沈榕一阵恶寒。
无怪都说读书人惯会装模作样,头前见面的时候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文雅士子,这才多久就本性暴露。
逛完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众人总算是见到了新室友。
“见过诸君,鄙人嵩县聂钊,想必诸位便是我的同屋室友。”
见三人相携入门,正在整理床铺的聂钊连忙起身作揖。
“阜阳县钱博松见过。”
“阜阳县沈榕见过。”
“杏林书院康定波见过。”
新室友是个腼腆纯良的青年女子,笑的时候抿着唇,身上穿着平常的麻衣料子宽衣,上头有好几处明显的缝补痕迹,脚底下的鞋子上破了个洞,大拇指露出半截。
沈榕也是个贫穷人,然而多少也比她看上去好些,加上她这身青衣买的没多久,是以就算她这个条件最差的都比对面人好上许多。
方才三人同行的时候,康定波多少说了点家中实况,她母亲从九品官员,就算是最底层的小官,多少是个朝廷正值,领取朝廷俸禄,她穿的自然不差。
至于钱二……这个略过。
或许是看见此行人各个衣着不俗,聂钊显得极其拘束,唯独对沈榕稍微放松点,毕竟她和沈榕条件最相似。
两天相处下来,新室友的性格果然和第一次表现的差不多,大多数都沉默不语,也不出门,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死读书。
这点和钱二挺像的,加上她们脑袋都有些二,又酸又迂腐,两人的关系由此渐渐走近。
这么一来,最能和活泼的康定波说上话的便是沈榕兄。
将屋子里四人的关系推演一番,钱二和聂钊相交,康定波和沈榕相交。
除此之外,钱二和沈榕同乡,聂钊和沈榕关系不错,也就等同于,不吭声不多说话的沈榕,其实在无形中才是这团伙人的中轴连接点。
很明显这一点只有沈榕自己意识到了。
这两天日子康定波过的很开心,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意中分配到的客人,竟是个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牛人。
怪不得能参加士子会,没一个简单的。
康定波心中又是赞叹又是唏嘘。
在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下,学院里众多学子基本上都只顾着专心读书,一个个的书呆子,与她志同道合的人没几个,完美契合的至今尚无,直到遇见了沈榕兄,康定波这才懂什么叫做知音。
她的许多对国事对治民的思想平日里不被学院的同窗们接受,就连老师也说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这让豪情万丈的年轻人倍受打击。
本以为此生要郁郁不得志,没成想碰见了沈榕,她居然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