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刘氏脸色立马难看起来,眼看着就要骂将起来。
沈明珠见势不妙,立马鞠躬道:“多谢沈姨母。”说完便与沈刘氏拉拉扯扯走出了引凰楼。沈刘氏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想到那四年的糟糠饭团,还是忍了下去。
沈蔷却是冷笑,不是今日行礼,莫非还要等到那什么狗屁明珠生日吗。她真是累了。她早就定下了日子,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都已经安排妥当,难道还会因为沈明珠改日不成?况且她早就看透了沈明珠,定然是知道今日东篱及笄便来蹭上一蹭。
为了打发这父女俩,沈明珠用的发簪等物都也是上等货色,就是这梳发开面沈蔷既不会自己动手,也不会让李氏上门。只得由沈刘氏跟着沈蔷后面看着,再手忙脚乱的给沈明珠糊弄过去。
沈蔷就当着旁边两人不在,一寸一寸的给沈东篱开脸刮面,沈东篱解下了鲛纱,闭上了双眼。沈蔷有些粗糙的手掌抚过沈东篱的面颊,只差一点眼泪就要掉下来。“好孩子。”沈东篱听闻点了点头。
吉时已到,沈东篱正襟危坐,等待正宾为自己三次加笄。
初加:发笄、罗帕、素色的襦裙。
沈东篱换过衣裳起身一拜沈蔷。
再加:发簪、曲裾深衣。
沈东篱二拜正宾,感谢其不辞万里,来此为她加笄。
三加:钗冠。佩绶等饰物。
沈东篱三拜日月天地,道尊三清,从此纵横四海,无所拘束。
再以酒敬过观礼众人,乐曲停,笄礼成。只是抓周之时宾客满座,这及笄之时除了正宾,便都是自家人,连陆雨薇都不曾前来,不知沈蔷是否心寒。
沈蔷看着沈东篱一夕之间仿佛长大了,几度想要落泪。沈东篱却只能微笑以对。
她不能让沈蔷发觉什么,以免误了沈蔷的道心。若是她此刻说句不舍的话,沈蔷便会前功尽弃,丢盔弃甲,沈东篱忍住了。
长生大道上便是这样,若是有了羁绊便会顾虑太多,就像脚上有了镣铐。然而有时候这羁绊又给了前行者以勇气,仿佛身披铠甲。
沈东篱觉得自己应当做沈蔷的铠甲,而不是镣铐。一直到礼成,沈东篱都一直保持着微笑,也不敢与沈蔷再多说话。
按照沈家的规矩,及笄之后就能下山历练,沈东篱若是礼成之后便走也无不可。然而她一是不想在路上遇到沈刘氏父女俩,二是想多与沈蔷相处一晚。就算稀松平常的道声晚安,送杯夜宵,然后各自睡去这样的平常,她也想再多体味一次。
然而这个时候,沈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