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难道”,今琬这才若有所悟地说道,“莫非是洛芍那贱蹄子使坏,真是她的话,还真说得过去,她一向嫉恨六姐你,若是让她知晓这些破事,定是会传得满城皆知。”
“能让那主母无所顾忌地羞辱霂府,定然是让她觉得比霂府还要可靠的依仗,就算在金陵这地儿,这样的世家大族也是不多啊,也无怪那……竟是一言不发,由着那蠢妇胡为。”
今夕浅笑说道,今琬听了点头如捣蒜只说她说得对,今绣也不由微微点头轻叹一声道:
“若真是如此,却是难办了,依着洛芍那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若没有个万全之计,只怕反倒会被她反咬一口,且她又一贯出手大方,定是许了很多好处才让那蠢妇言听计从。”
这番话说得仨人都略低了低头,仔细思索了一番,“办法也不是没有”,今夕忽然抬头望着俩人轻笑一声道,“不过实行起来有些难,且若想釜底抽薪,只怕还得细细商量着……”
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如柳絮飞舞,今夕顶着隆冬风雪,艰难前行去请安。
“难为你和绣姐儿了”,忙碌不停的三夫人也难得露个脸,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和她们道:
“这大雪天的还惦记着我着嫡母,巴巴地跑来请早安,大冷天的你们也得多注意些,让丫鬟们仔细伺候着,可别有什么闪失了,别想上回今夕一样,病得个昏天暗地的……”
“是,谢母亲关心”,今夕今绣连忙应声道,瞧俩人如此恭敬,三夫人脸上笑意才真切了几分,虽然只是些表面虚礼,但是瞧着在自己面前谦卑谨慎的庶女,还是让喜欢拔尖虚荣心极大的三夫人高兴了下,毕竟像今溦那样骄横的庶女,顶起嘴来也是会让人心烦。
“来金陵这半年,你们对我这嫡母也算是尽心了”,难得三夫人心情好,才能说俩句算是夸奖的话,“你们祖母的绣坊,因为你们的帮衬,也是有了很大的起色,这又快近年节了,所以让人捎了许多东西,这都是你们祖母,对今琬和你们仨人的隐隐关切之情啊。”
说着,三夫人就让人拿来几箱子东西来,让丫鬟们依依递予今夕今绣俩人,又笑着道:
“你们祖母啊,对今琬也是格外疼惜,新打的头面就有三四个,那钗子上的东珠都有果子般大,怕她睡不安稳,还特意捎了个玉石枕头来,可算是让琬姐儿高兴了下。”
三夫人脸上是得意夸耀的笑,眼底也是冷冷地打量着俩人,见她们没有丝毫不满,她才略满意地说道:“这些都是捎给你们的,有头面也有新衣,上次听说今夕病了,还特意让人带了老参来,瞧在你们祖母如此疼你们的份上,以后也得愈发努力孝敬她老人家才是。”
“是”,今夕今绣连忙应道,又说了许多讨三夫人欢心的话,用过早膳才散了。
“哼,只当以后别人不知晓,昨儿东西进府时,听说先都抬去了琬姐儿的跨院,等她挑选得差不多了,才将她不喜欢的,剩下的当恩赐似的,赏予你和绣姐儿。可是明明是你和今绣的画图样跑绣坊,如今奖赏却被她拿去一大半,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的。”
回院里的路上,风雪小了许多,蕖叶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谁会不舒坦啊,是今绣嘛,你也瞧见她脸上的神情了,就是今琬将东西都拿去,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还是我啊,你也知晓刚来金陵时,母亲的态度样子了,如今这样已算是好的了,只要没有什么大错,不惹母亲生气就是了。”今夕轻叹一声道。
“姐儿”,蕖叶一脸委屈地瞧着她,似乎替今夕很是不值,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今夕冷冷打断了,“这些话你以后都别说了,毕竟府里都是母亲的人,但凡她听到些有的没的,先别说我保不保得住你,就凭着你爱嚼舌根这点,我也会让人送你回霂府的。”
极少见今夕这么严厉的眼神,蕖叶被吓到一时怔住了,连忙点头应了是。
等东西被送到院里,彩衣和蝶衣也是惊呼起来,翻看着新制的头面,和满箱子的锦绣衣裳,“四季的衣裳都是新的”、“这瑟瑟石玉簪式样真别致”、“还有碎玉链子……”
今夕对于这些倒是不甚在意,她脑海里不是想起,在今琬跨院那天,今绣瞧她的眼神来,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明明她不过是可怜苘姨娘的妹妹,出了几个主意罢了。
可今绣似乎不是那么想的,她像是将视作一种威胁,为什么啊,是因为自己和今琬走得近了,让她担忧自己的在三夫人和今琬心里的地位,还是觉得她鬼主意太多了啊。
说起这庶姐来,今夕虽然对她也算是颇留心了,也渐渐知晓她并非对什么都淡漠,她有她在乎的东西,今绣在乎什么呐?这倒是让今夕有些犹豫了,因为真正能让今绣沉不住气,变了脸色的时候极少,在这点上她与今绣似乎很像,今夕心里不由笑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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