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转眼过去,开了春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咕咕”的车轱辘声,“哒哒”马蹄的声,和今夕坐的车里蝶衣,不时掀起车帘子瞧着窗外的景致,“就你手儿痒,巴巴地掀了那帘子……”,蕖叶不由责备说道。
“六姐,似乎没瞧见五姐……”,今夕放了手中书卷问道。
“好像是年节时得了风寒,祖母就没让她来了。”
今绣用热水将宣窑粉蓝釉莲纹茶盏冲洗一边,然后再用沸水冲茶,缓缓倒入茶盏,动作轻盈似蜻蜓点水,和缓如春风和煦,行云流水般显然是锤炼多年。
一旁的俩丫鬟,一个抹桌静静整理,一个端出盘盘点心,都井然有序悄然无声,应该也是训习已久了,并不比今琬跨院里的差丝毫。
“夕姐儿,尝尝这茶……”,今绣将茶盏递予她。
“嗯,是雪水,难怪茶味儿这么飘渺淡雅……”,今夕笑道。
“夕姐儿舌头真灵,一下就品出是雪水冲的茶。”今绣眼里微微有一丝诧异,旋又了然笑道:“年节时大雪不断,夕姐儿也去梅园收了不少雪水存着吧。”
“姐姐就是聪慧,一猜就准了,去了几回才收了一小陶甑埋树下了,倒时再暖和些,请姐姐到园里去煮茶赏花。”今夕笑道。
“你倒真从魏腈那儿学着煮茶了,我是一直嫌那煮茶费事繁琐,也就难得下力气去学了,听说就算会了,也得时常练习才能精进,就愈发懒了心思。倒是妹妹一贯对这些上心,到时定要尝尝鲜,喝下妹妹煮得团茶。”今绣吃着点心说道。
今夕知道她是说自己附庸风雅,也是淡笑一下道:“不过是无聊的玩耍吧了,当不得真,如果煮差了,或是味道不对,还望姐姐海涵。”
“自家姊妹能有什么,再难喝我也咽得下”,今绣浅笑,又问道:“妹妹还与魏腈通信吧,不知魏府如今状况如何?那时五姐不过说了俩句,祖母竟发那么大脾气还禁了她足……”
“说的都是刺绣香方琐事,倒不清楚魏府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信上看魏腈心情还不错。”今夕尝了口点心,连说道:“咿,这味道与平常的不同,更软糯香甜些……”
“那是,这可是夫人让人从都城大坊里特意带来的,平常那里尝得……”,今绣身边一紫衣丫鬟忍不住说道,眼里神情无不带着一丝炫耀。
“紫环”,今绣轻喝一声,眼里冷光一扫,见那丫鬟立时噤声,才又笑道:“这丫鬟平常就嘴杂,说了多少遍了就是不听,等到那时惹了麻烦,只能送庄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