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隐垂着头没有说话,仍是打不起精神。
裴少卿向舟不渡使了个眼色,突然笑着拍了拍容定尘肩膀:“好了好了,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让你活太久,你还能活到今天吗?赶紧,吃饭吃饭,我还等着听你们俩报喜呢!”
“已经成完亲,还报什么喜?这种事情又不能补。”
“怎么不能?喜酒贺礼照常,你们俩再多一次洞房花烛不就行了?”裴少卿故作轻松道,“白姑娘不会拒绝吧?我看这家伙都快忍不住了呢!”
白凤隐抬头看看容定尘,四目交对,柔情无尽,却带着几许闪躲。
勉强笑笑,白凤隐低道:“我吃不下,先回去休息。走了这么多天车马劳顿,你也别多喝。”
“嗯。”仿佛忘记周围有人一般,容定尘肆无忌惮在她眉心一吻,柔若春风,“在房里等我,很快我就回去。”
三个人目送白凤隐失魂落魄离开,而后不约而同收起轻松表情,齐齐叹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少卿皱着眉率先开口,一派长者威严。
舟不渡淡道:“巫族蛊术神秘难测,再怎么提防总有预料不到的情况,不能全怪他。倒是身为巫族圣女没能及时提醒,有些说不过去。”
“这一路奔波她累坏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容定尘立刻反驳道,“没能除掉容萧夙,对她来说本就是个打击,她心情一直有些低落。这种话,别再提起,对她太不公平。”
裴少卿胳膊一拱:“老妖怪,你就别多话了,哪有你这样当面说人家媳妇的?来来来,定尘,先喝几杯,咱们慢慢聊。”
容定尘和裴少卿等三人喝酒时,白凤隐一个人呆呆坐在屋子里,复杂心绪让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从帝都逃了出来,终于能摆脱容萧夙的控制,为什么偏要在自由近在眼前时,让最恶毒的算计再一次落到容定尘头上?
她有些恨,恨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又一次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三声规矩叩门后,沈珏握着一封信走进:“帝都急信。明将军写来的。”
白凤隐匆匆拆开信,无端苦笑。
容萧夙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对付容定尘和她的事,并没有猜疑明御,这是好事一件;但在他们二人离开帝都的第二天一早,容萧夙就下了圣旨,罢黜容定尘殒王封号,并称他为“意图谋权篡位不惜勾结巫族妖女的反贼”,悬赏万两对他们夫妻二人进行追缉。
此外,明御还对她做出提醒,一定要小心马车,仔细检查是否有什么东西。
如果这个提醒早到一天,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棘手。
可是,又能怪谁呢?
怪不得明御,他已经尽力。
怪不得容定尘,毕竟他不懂蛊术,不知道什么东西危险致命。
长长叹息,白凤隐仰头看沈珏,表情古怪,语气微凉:“你说,我是不是很晦气?好像你们主子认识我之后,就再没有好事降临到他身上了,有的,只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