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变快了。
尚云推门进来,就看见沈常笑在伏案写请柬。
烫金的花贴,是只有京城贵女才会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采花浆汁做成的花纸。
“嘿,你来了!我在写请柬呢,邀请我那些好友来一同听戏,你唱的戏好听,应该让更多人知道!”沈常笑又笑了一阵,见尚云没回应,觉得自己有点傻兮兮的,尴尬地继续写。
尚云走了过去,一双美眸静静地望着请柬。看了半晌,突然出声:“王府和谢府?”
“嗯!不过我同王大小姐没什么交情,倒是涟姐姐待我很好。”沈常笑说道。
她话音刚落,自顾自又落下一撇,笔记端正清秀。却没瞧见对面那位桃花做的面容似的女青衣,春山眉微扬,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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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怠推却描眉,体弱厌听莺啼。
谢涟最近就是这样的精神头。但还是每每撑起笑容,梳妆打扮好去向谢仪真和余氏请安,行完礼才去休息。
尽管余氏他们嘴上说她身子不好应该多歇歇,但从面上止不住的满意微笑来看,他们是极满意这样的规矩的。
姑娘家就该有这样的规矩。
而王姝已经很久没来谢府了。
似乎那段日子的大张旗鼓就是一场漫长而虚幻的梦境,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谢仪真逐渐放了心,默许余氏在各府走动,打听婚事。
可惜并不是很顺利,一听余氏透出的口风,那家人都面色尴尬起来,仿佛被余氏夸得千般万般好的谢家大小姐是什么洪水猛兽。
余氏愁白了头,夜里也睡不安稳。
谢涟却不是很放在心上,她从来都没想过,这白得来的一生,会和王姝以外的人有纠葛。
“小姐。”裳回已经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们出府去找王姑娘去!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涟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她要以什么名义去王府?去王府做什么?难道要质问王姝为什么不来看她吗?
多可笑,活似深闺怨妇。
“那也应该出去走走。”裳回没有泄气,继续劝说,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我觉得,去沈府就不错。沈三姑娘请您去看戏,您不是和她交好吗?去吧,去嘛……”
“我不爱听戏……”谢涟是真的不喜欢听戏。她永远不明白,那些咿咿呀呀的南戏腔调,究竟有哪处婉转,惹得那么多人爱捧?
相比之下,她倒宁愿寻处清净地方,清茶一盏,闲读几篇史书。
“听说,沈三姑娘也往王府递了请帖。”
谢涟默然。
翌日晨起,裳回吩咐小厮备好马车。谢涟没有带上白乔、朱瑾,留在了房里。
车身有轻微的摇晃,坐久了让人昏昏欲睡。谢涟捧了卷书,一边饮茶,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身旁有道灼灼的目光,倍感压力地抬起头,见裳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于是不由得开口说道:“做什么一直看我?”
裳回连忙摇头:“没、没有。就是觉得小姐真好看。”
她怎么最近才发现,她家小姐居然还有隐藏的傲娇属性啊!
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过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