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如风奉库者之命,有事要与子萱商议。
匆匆告别了紫鹃,应下了两日后的诗会之邀,子萱就随着如风来见库者。
库者此刻正在前园廊下静坐,闭目沉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费连氏见子萱来了,咳了两声,库者听了忙转过身来。
看着那个演武场一鸣惊人的小子,库者心中有很多话,实在难以启齿。
可费连氏所说的一些事情,也的确值得斟酌,譬如子萱的功夫。
宇文泰可是鲜卑一族里早已闻名的年青一代第一人,可名不见经传的子萱,竟然一战而胜之,这可不是随便谁瞎猫就能碰上死耗子的事儿。
子萱一定早有准备,而且学艺颇精,但这样的人物,甘于在独孤府上做个小汉奴,还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用心。
独孤库者乃是云中守将,担负着整个云中城的存亡安危,对于这样一个可疑的人,还是汉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库者曾经也顾忌过子萱的汉人身份,但是那时他只是表现了一点儿潜力而已,据家里一些下人说,子萱曾经可是每日都要受如愿的欺辱。
如愿是什么货色?他带的那些家丁又是什么货色?就凭他们那些三脚猫的拳脚,以演武场上子萱的表现来说,基本仿若蝼蚁。
可子萱却被他们欺辱了整整十几年,以习武之人的普遍的傲气,要么就是子萱有所图谋,忍辱负重,要么就是他真是个天才,只几日便可脱胎换骨!
后者明显是个谁都说服不了的理由,所以库者为了云中城,也不能让子萱继续留在府中。
“子萱,如今你已是独孤部族的成员,现在有两条路可以供你选择,一是按我北魏国法,领了三十亩田地,回乡种田,二是参军报国,戍卫北边,防御柔然!”
独孤库者说完,看了看子萱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这样的良才美质,要是留在自己身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可是,他终究是汉人,而且还是个不甘于人下的汉人,那日在演武场上的一声怒吼,库者久久不能忘怀!
这样的人,真的会甘于久居人下吗?那他又会让汉人久居鲜卑人下吗?
子萱听了库者的话,皱起了眉头,说道参军报国,他真的是怦然心动,可是战火无情,再过几年,北镇风暴席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武川镇用兵之地,若自己不留在这里,谁来保护如双?
“族长,怎么我不能留在府上吗?”
这一问,正问到了点上,库者曾经也说过,只留子萱在府上做个护院。
费连氏一句话,就让库者犯起了难。
“以你的个性,你敢保证不管子萱表现如何,你都不会破格提拔,只让他当个护院吗?”
库者不能保证,所以库者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子萱这样问,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费连氏被库者提醒,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子萱,留在府上,你就只能做个护院,没有前途的,别的且不说,你现今已经成年,马上就要面临成亲,这事儿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总不能让一族族长之女,嫁个下人吧?”
费连氏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她所说的话,暗示的意味也很浓,子萱一下就被她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