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院刚收拾走两位主子的晚膳,便见个小侍婢拦住了萱草,嘴里说着吓破胆的话。
威宁侯府的奴才,没有奴大欺主的胆子。
嚼舌根、背后看不起主子可以有,但在明面上一个个都得规规矩矩的。
萱草把小侍婢带进屋里去,这种会惹夫人生气的话,她是不会亲自说的。
小侍婢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整个人跪在地上几乎脱力。
夫人的气息太恐怖了,她好怕自己随时被拖出去杖责。
元娴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些年她经营的温良形象,不容许她这么做。
大姑娘真是聪明了,刚下了她的脸,这时又巴巴的送****来。是想要做什么呢?扯来侯爷,和她撕破脸吗?
小姑娘啊,太天真了,她做事向来不会留下把柄。
“你回去同大姑娘说,我会准备好的。”元娴扬起温柔似水的笑容。
小侍婢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颤声的行礼告退。
小侍婢走后,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木晨音担忧的捏着元娴的手。
“娘亲,大姐姐许是来告罪的呢。况且,能让爹爹来娘亲院子,音儿很高兴。”爹爹来了,她才有机会打听出,为何爹爹方才没有到东宁院来。
“傻孩子,你说的娘亲懂。娘亲在后宅风风雨雨的经历了几十年,这点儿利弊还是明白的。若真能随便被大姑娘气着了,岂不是让她看着高兴?”元娴对女儿关心自己的行为,很是熨帖。
“萱草,让厨房准备些大姑娘和侯爷爱吃的菜肴。大姑娘年纪小,不记事,明明是侯爷爱吃素,她爱吃肉的。摆盘的时候,可别弄错了。”
萱草蹲身道:“夫人宽心,奴才知晓该怎么做。”
东宁院里,没有人好心的去告诉木晚歌,威宁侯已经在西苑用过膳了。
不问不说,但问了总会有人说的。
木晚歌用一条命,懂得了她爹的心,现在威宁侯在哪儿,她用脚趾头猜也能猜的出来,威宁后府不过这么点儿大。
她记得在她十五岁这年,威宁侯最宠爱的侍妾是红姨娘,红姨娘的眼睛很好看,令威宁侯沉醉其中。
“胡奴,你去红姨娘的屋里,把侯爷请出来。我在小径等你。”
威宁侯刚用完膳,红姨娘唱着小曲儿,秋波醉人缠绵。
胡奴要进院子时,立马被红姨娘的奴才给拦住了。
打量着胡奴身量,定是刚入府的小侍婢,没什么来头和值得重视的。
“小丫头,你可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红姨娘的院子,你是要去哪儿,妈妈给你指路。”守门的仆妇吊着眼睛,嫌弃道。
胡奴灰色的眼睛动了动:“奴才奉大姑娘之命,请侯爷一同去东宁院用晚膳。”
守门的仆妇笑了,若不是怕惊扰了院子里面的主子,她肯定对着胡奴张嘴大骂。
饶是压抑着音量,仆妇还是神色不善:“小丫头莫不是得了癔症?大姑娘身边只有侍书、侍墨两个一等侍婢,你算是哪根葱?再说了,侯爷已经用完晚膳,东宁院侯爷今儿是不会去的。小丫头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否则妈妈我要了你的小命。”
胡奴手指微动,回头往木晚歌的方向看了看,干净利落的劈晕了守门仆妇。
姨娘身边伺候的人手皆有定数,胡奴轻松的敲响了红姨娘的屋门,红姨娘妩媚多情的声音戛然而止。
“侯爷?”红姨娘惊慌的抱着琵琶。
威宁侯抬抬手,示意红姨娘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