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就算淮南王的孙子真是天资绝伦,可赌约里也没说不能三个对一个,一个比不过我家这三个一起上也绝对差不了哪去吧。
总之,柳清芷关于此事的最后记忆便是,祖父一手抱着还只有六个月大的柳清宇,一手抚着胡须准备微笑准备总结陈词,大意是鼓励她们以后一定要用功读书,但没说完就被柳清宇哇哇的哭声给打断了,直接被尿了一身。
秦氏后来也从丈夫柳守义那里知道了这个赌约后,没好气对丈夫抱怨了下,说公公真是越老却越似顽童了,这种没轻没重的事也做的出来,以后他须要禁酒才成。柳守义却似在乎也很此事,这一年里反而叮嘱过她好几回要仔细对孩子们的教导,更是三不五时的就自己来抽检他们的功课。
今天陈太医跟她说柳清芷不是中暑可能另有原因时也把她吓坏了,又联想到前几年府里的情况,急忙就派人把还在城门轮岗的丈夫给叫了回来,细细的跟他说了一番大夫的话。
柳守义也有些着急,他昨晚来看大女儿的时候,觉得这孩子面色红润,瞅着就见好了,现在怎会突然又变成这样,居然连大夫都说不清原因。
他又想到大房里突然死去的那几个孩子,心下一沉,开口道,“我这就去父亲那里说清楚,这万寿宴还是不要带清芷去了。另外我这就派人通知一下白云观的道长,等后天清芷身体好些了你就陪着她去白云观住上几日。若是我能准的了假期,过些时候就来陪你们母女。”
秦氏点点头,又想到那赌注,想了下还是开口道:“可那赌注怎么办?馨茹和清时还那么小,决计是赢不了淮南王世子的。”
“直接带进宫吧。我柳国公府能让人惦记的祖传之物不就那几本破书么,反正就算给了淮南王,料他也跟我们一样看不懂。”
柳守义想到所谓的祖传之物就有些气愤,那东西分明就是开国闯进前朝皇宫的时候父亲不知道从哪儿个殿里捡来的书册,只是看着纸张异常柔滑细腻就收了起来。没想到后来柳老爷子在一次跑动之时居然有几页散开落在地上被人看到给捡起来了。
那人发现这些纸页所画的图案晦涩难懂,只是纸张本身不仅白日里反光,夜里居然还能自身也能发光,顿时视为至宝,到处宣扬,不过几天便人尽皆知。这三人成虎,柳国公府里藏有祖传天书的消息不胫而走,柳府后来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不知带来过多少麻烦。
秦氏看着向来稳重的丈夫也有些急躁便点点头不再多说。她又回到柳清芷的屋内,发现柳清芷还是躺在床上但人却已经醒了,看到她进来小声的问了声好就不再说话了。秦氏看她病怏怏的样子也没心情开口训她了,扶她起身半靠在床上,又找来扇子慢慢的给她扇风。
过了一会儿,秦氏见柳清芷仍没有睡意,只是盯着自己的软乎乎的小胖手也不说话,便又开口道,“你前几天为了去藏书阁而与我怄气这也也不是一两回了,怎么这次就中暑了?若是还气我罚你那几个小丫环去思过的话,我那日便跟你说清楚了,这是就是罚她们不知礼数、犯了家法。你这主子做了错事,她们不但不劝阻反而还帮你掩饰,使你一错再错。哼,现在她们仅受了些小惩你便心疼了,可你想过没有,藏书阁里机关重重,你那天独自乱闯进去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她们谁都逃不了干系,下场只会更惨。”
“清芷知错了。”柳清芷想也不想的就应了下来。
秦氏没料到柳清芷这么乖巧的服软。她一直觉得柳清芷自今日午后醒来便有些不一样了,既不逆着自己也沉静了许多。以往柳清芷虽然也非常温婉乖觉,但那绝对也是对待除了自己的人,自打成为这柳府的继室以来,柳清芷人前人后对自己的态度秦氏可是熟悉的很,根本就是泾渭分明、相差万里。
她现在都已经习惯每天都时不时的来嘲讽几句自己的这个继女,好看到她跟个炸毛的小猫一样,墨玉似的双眼瞪得老大,涨红了脸跑来跟自己理论。
墨玉似的双眼……
是了,就是眼睛!柳清芷醒来以后眼睛里莫名沉稳不少,以往亮晶晶的谁见着都一阵怜爱,现在里面却像有了藏不住的心事。
秦氏索性直接把柳清芷从毯子上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又上下打量一番,直接问道,“清芷,你可是有什么别的事藏起来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