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答案明显偏题了好吧。
考了探不做官,不去经营,反到去赏,踏青,吟诗……
不过孟嘉辰倒也没觉得意外,母后这般的倚重黛玉,全权放手,也不是没由来的,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黛玉对整个皇权构不成威胁,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她没有当皇帝的野心,没有对权力的*。
而对于史宁云,卫后却是一边拉拢,一边辖制着她的父母,更是将史鼎扔去了江南,这很容易便看出来卫后对于史宁云并不是很放心。
史宁云有野心,虽然被压抑到了极点,或者连自己都察觉不出来,但是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权力*和不安全感,对于孟嘉辰这种天生生在皇家的人而言,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得到,——皇家的孩子对着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
什么人有野心,什么人没有野心,野心最大化到什么地步,孟嘉辰下意识直觉都能猜出来十之*。
比如徽静有时候嘴很碎,很讨厌,但是徽静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嫁个好人家,把人家给比下去罢了,对于皇位什么的,根本没有意思。
所以有时候孟嘉辰会自觉的让一步,因为这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其实她也很欣赏史宁云。
因为有野心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是到了相夫教子这一步就停了下来。
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公主,或者说一开始没有,如今也被卫后培养出来了野心,那种流淌在皇家血脉,从祖先开始几百年未曾衰减的权力*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孟嘉辰知道,如果她有朝一日站在金銮殿之上,她要的不是万国来臣,而是真正的、货真价实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所以除了一个有才华没有野心的先生,也需要一个同样有野心的心腹。
有时候,皇帝就是要用一些有野心的大臣,这样才能不固步自封,但是这个野心的度,却是每个皇帝用一生去拿捏,去试探的。
这个度拿捏成功的是忠臣与明君,失败的就是佞臣与昏君。
而史宁云也是看出来这一点,知道皇室对她的忌惮也很大,所以才在太后皇后功勋朝野之间找了一个平衡点,让皇后对她是不用也得用,不拉拢也得拉拢。
自然孟嘉辰也知道,若真的日后母后是立了她为皇帝,即便不用她主观的想法,客观而言,那么除了林玉贞外,这两个人是必须要用的,黛玉背后是江南名流,纯臣一派,史宁云直接代表的就是功勋门第,四王八公的势力,就出于平衡,也是不得不用。
而且最微妙的是,这两个都是女子,两个人有的时候想法南辕北辙。
就如同如今吵得最欢的航海还是摊丁问题,也是两派。
孟嘉辰察觉到徽静投来的探究目光,侧开脸,笑嘻嘻的凑上去,拉着黛玉撒娇道:“先生我如今能做长诗了。”
黛玉笑道:“那我便来考考你。”说着有点意外,因为孟嘉辰不是很会作诗,她随意指了一幅字,字上写的是一首明镜台,“你怎么看这首诗?”
明镜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个倒也不算是刁难,因着这是佛家的理论,说的含糊,故和什么东西都能扯上些关系,从哪个角度想都可以,就算是从典故的来源处说,也不算是不合适。
比如为什么要传给这个小和尚。
黛玉知道孟嘉辰几斤几两,所以根本没有限韵,加上当日卫后也说,不必拘泥于作诗作对子,知晓风雅之事便可。
“嗯……”孟嘉辰根本没有准备,不过是随便找了一句话来说,结果可好,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嗯了半天后,孟嘉辰道:“虚无一字不用典。”
黛玉大摇其头,这个真的是离题了,“起的不好,但是也可以了,下半句呢?”
“离题万里若等闲。”孟嘉辰脑袋一抽,弄出来这么一句。
徽静不给面子的笑了。
黛玉用咳嗽缓解了尴尬,遮掩住了笑意。
当真是说出她的心声。
林玉贞咳嗽一声,宁云含在嘴里的茶当真是咽不下去,想笑还笑不出来,想把茶水吐出来还不好意思,表情极为纠结。
这诗作得……
“昭徽公主吟名篇,不如自挂东南枝。”徽静一边笑,一边打趣她妹妹,“离题万里不是夫子说你的明经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典故?”
孟嘉辰白了徽静一眼,揭起徽静的短来,“知之为知之,木兰当户织是谁做的?还好意思说我。”
“完了,我不会背木兰辞了。”林玉贞凑趣的说道,“前一句是啥来着?”
“不知为不知,木兰当户织。”宁云偷着把水吐在了帕子里,这才笑着说出来了话。
徽静也揭起来孟嘉辰的短,“谁说的蓬门今始为君开,无人知是荔枝来?”
宫人也掌不住,偷偷露出笑意。
黛玉彻底不知道该说啥。
“我不会背诗了。”林玉贞苦笑道,因为她彻底想不起来正经的上句和下句是什么了。“还好我不用去科举,不然可就出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须(虚)无一字不用的,离题万里若等闲——出处自挂东南枝这首歌
无一字不用典”原是形容李商隐作诗,至于离题万里若等闲,出自高数a考试证明题,语文阅读分析题,政治辨别题的考后感
其余的都知道
咳咳,还没有高考的妹子们请注意,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客至,杜甫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个不用说
知之为知之,木兰当户织——此处出自某基友当日小学时候考试卷子,嗯,此人至今都不会背木兰辞,带的我们都跑偏。
孟嘉辰有时候熊(装的),但是本质和她妈是一类。
下章贾母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