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池淡淡一笑,他今日一身青色长袍,更显的人风姿清雅,先前眉间的愁意已化为淡然,想必他这些日子过的是极为舒心的,陈芸也不再多问,两人若无其事的商量着明日长公主寿宴的注意事项。
郑远池告诉她,长公主是当今圣上与璋王殿下的胞妹,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皇上虽是极为宠爱这位毓秀长公主,可是奈于最近南方水患严重,皇上已经j□j乏术了,明日应该不会出席,而太后身体不好,应该也不会出席,倒是璋王很有可能露上一面,不过这也不是陈芸担心的范畴,毕竟她是女眷,也不用应酬璋王。
光是那些贵族太太们就够她受的了,她哪有心思考虑其他。
第二日,郑远池亲自将她送上了马车,“紧张吗?”
陈芸下意识的点点头,但又想到自己不能露怯,遂非常坚定的摇摇头,倒把郑远池逗笑了。
“那些公侯夫人们也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和你一样,不是吃人的妖怪。而且,你和他们初次相见,之前也没什么过节,给人留三分面,下次见面才好说话,那些夫人们和人精似的,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郑远池虽不能说是官场上的交际,但是人情世故的道理还是懂的,而且,他在官场上混的也不错。
陈芸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安心不少,余光瞥见初月远远站在大门口望着他们,脸上笑意渐收,忙给郑远池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嗨!你家那位等着你呢!”郑远池往后一看,正看见初月扶着门对他笑,他对初月比了个手势,陈芸看不下去了。
秀恩爱回房秀好吗?更何况你我还没离婚呢!
一时着急,她轻轻一推把郑远池推下马,自己拉了帘子吩咐车夫,“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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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长公主府上张灯结彩,门庭若市。那一条并不算窄的巷子里停满了轿子和马车,陈芸的车驾只得在巷尾停下,然后由青璇扶着她走过去。
这期间,也遇上不少中途下车的公侯夫人和小姐们,她谁也不认识,只得谦卑的一一点头问好。有的夫人小姐们穿金戴银,见陈芸面生,穿的又素净,想来也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小姐,便趾高气扬的、正眼都不肯瞧她,扬着下巴就从她身边走过。有的夫人打扮的朴素一些,看起来就和善很多,甚至一两个还会上前问陈芸名姓,知道陈芸是新科状元的夫人,便寒暄了几句,还夸陈芸有福气。
陈芸今日穿的一身宝蓝色连身夹袄,领口、袖口都嵌了一圈白毛。她一向畏寒,所以刚一入冬就穿的非常暖和,可是要温度就要不了风度,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看着难免有些臃肿,好在陈芸够瘦,所以看起来也就是个微圆身材。青璇曾劝她这身衣服有些寡淡,应该挑一些艳丽的颜色,可是陈芸却觉得她又不是寿宴的主角,不必平白抢人风头招人嫌。更何况,惹人注目也不是一件好事,郑远池不过是个在翰林院当值的小官,她打扮张扬惹人侧目反而是一个失礼的行为。
不过,她有心退让在有的人眼里却变成了寒酸贫苦,一个打扮明艳的女子从陈芸入座的那一刻起就盯上了她,陈芸只觉得身边两道寒光袭来,往一侧看去,却见一个穿着桃红儒裙的女子坐在她的斜对角,一双细长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四周扫了扫,确定那女子确实在看自己,便回之一笑,怎么那女子一边唇角一弯,表情甚是不屑,一旁的青璇扯扯陈芸的衣角,对陈芸低声道,“夫人,您一会儿千万别冲动。”
陈芸不解,“我冲动什么?”
陈芸自然不知,原主曾经得罪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明的暗的死对头,而这一直盯着她瞧的红裙女子就是她死对头中的“boss”——欧阳宫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