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甚至不能真的认真思考把琴妖交出去的情境,只是这么想象着,都会从心底觉得难以忍受的酸涩。
程枭再一次忍不住的用自己的手去抓琴妖的手,物价一般的冰冷触感,现在却是没有办法让程枭安心的了。
自己和老王爷交谈着要交出古琴的时候,琴妖就在古琴里待着,明明白白的听了个全场。那么,他是怎么想的呢?
程枭仔细的观察着云柏脸上的神色,却不得所获,他的琴妖一如既往,美丽的脸上沙漠冰原一样空白得荒芜。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一直依赖的,不舍的,投入了感情的只是自己单方面而已。程枭的心里面滋味很不好受。
他非常用力的握着云柏的手,看着云柏的眼睛。
“你能感觉到我在握着你的手吗?你能感觉到吗?我的温度,还有其他?”
这样反复的问着,注视云柏的眼神希望和底下隐隐的绝望都让人心内不忍。
云柏也看着程枭,这个小少年看起来竟好像比初见的时候更要无助凄凉,那时支撑他的是身体里满满的恨意,这是他自己的,可以抓住的。但是现在他却把支撑住他自己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不可以确定所以显得很愚蠢的事情。
云柏醒来时,记忆就是一片空白,第一次看到的人是程枭,或许是因为是他的血使自己苏醒,也在第一眼的时候,云柏就感到了他和自己之间某种奇特的联系。
不想追寻的过往,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那么,跟着和自己有着微妙联系的少年去他想去的地方,为他做他想做的事,照顾着他,不让他死去,就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了。
但这样的联系,这样的相处,究竟意味着什么,云柏不曾真的思考。
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看明白的,感情,*,人性,甚至总是要比一般的人看得清。但她又不曾真的明白,只是看,不曾触碰。深潭一样的心底,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枯竭了,泛不起一点的波纹。
如果自己有过往,那一定是很累很累的过往,所以不愿意回想,所以宁愿封闭自己。
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云柏就这么看着程枭的眼睛,平静回答。
“物件的妖灵的构成与常人有异,抱歉,我无法感受到你说的东西。”
这话只是陈述现实,可这样的情况里说出来却好像否定了什么一样。
程枭猛的把云柏的手一甩,眼眶一时间变得通红,他向后仰去,长的黑发使他的脸被覆盖在了阴影之中。
可以听到一阵竭力压抑什么一般的喘息,然后程枭仿佛从喉咙口逼出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