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席吃的让人不舒服,因为暗流涌动,仿佛要出什么事。
果然,宴席之后,程枭被留了下来。
“年轻人,你最近在京城很出风头啊。”老王爷笑眯眯的看着程枭,坐在靠水的亭子里,随手为塘子里的鱼撒着鱼食。
老王爷态度和善,动作随意。程枭却很难放松下来,对这个刚才帮过自己的老人生出善意。
那样轻易的杀死那个叫做车守的醉鬼,车守的家人和他的利益共同者自然不敢对老王爷有妄意,但是对于程枭想来如果没有了老王爷的庇护,他就就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而一旦老王爷稍微透露出对他的不喜,那么,其他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人,也会为了老王爷,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去死。
自己无力的很容易被人夺去自己的生命。
这样糟糕的事实自己刚才还在想,没想到此刻就要成为了现实。
其实当时鲜血溅在脸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以为是琴妖动的手,知道不是的时候真是放下了心,斩杀车守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带来的后果却是程枭付不起的。
即便是拥有着琴妖,但是很多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无力的。
这么真切的了解着这一点,程枭愈发疑惑老王爷的意图。
把没有锦衣的人放到穿着锦衣的人群里。把没有人侍奉的人放到有人侍奉的人群里,为没有能力承担后果的人强行出头。这种种的行为说是对自己友善,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说是对自己有所恶意,却又难免太过郑重其事。
那模样……
程枭仔细的思考,发现老王爷做的这一切竟像是对自己有所图谋。而自己身上最可能被老王爷看中的……
程枭心里面有了预感,一只手轻轻的碰触一直随身带着的古琴的琴面,然后他听到老王爷说,“没有能力抱住的宝物随身带着简直好像带着别人家的宝物一样,不敢轻易使用,却很容易失去。与其这样辛苦的守着宝物,不如在惹祸上身,连宝物都牵连到的时候,自觉的把他给真正能镇得住的人的手里。这样,能获得实在的好处也说不一定。年轻后生,你好好想想吧。”
已经很直白的索取,来自难以想象的高位者,说的话也是有所道理。
程枭抿紧了唇,微伏下身子,说,“程枭受教,但请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老王爷笑着应允了,程枭又被送上了良马拉着的精致马车。
这时代的贵族高高在上,程枭也惊讶于自己心里的不恭敬。但这种问题他没有办法细想,只是抱着琴沉思。
他很需要一个可以展现自己的机会,或许还有谁的赏识庇护,自己也的确没有能力保住古琴,如果古琴单单就是古琴,想来刚才他就已经会交过去了。
然而古琴并不只是这么可以简单作为一个物件看待的,它里面有着琴妖,一直陪伴,一直庇护自己的琴妖。把它交出去,理智上知道这是一件应当合理的事情,但是情感上却实在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