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柯林斯先生带着我的父亲再次去了罗辛斯庄园。对于达西先生在伦敦所做的一切,我的父亲——这位老爵士片刻也不能等,急切地想要去表达感激之情。
据他们回来后的描述,父亲再三谢过达西先生在伦敦对我的照顾,达西先生彬彬有礼地回应了他们。本来柯林斯先生还想当着凯瑟琳夫人的面赞扬达西先生的善举,但是达西先生坚持让他们不要多谈这件事,他们才作罢。
总之,父亲和柯林斯先生对此次拜访都很满意。
两天之后,达西先生带着礼物来到了柯林斯先生的家。除了他自己,他还带来了菲茨威廉上校——他的表哥。
菲茨威廉上校健步领先,走在最前面。他年约三十,其貌不扬,但仪表谈吐气度不凡,对于这位牧师家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相反,达西先生的态度比之在凯瑟琳夫人的家里冷漠了一些,不苟言笑,态度矜持,倒是像回到了在赫特福德郡的老样子。
我走近他,想要表达问候并和他说两句话,但是他就像看不见我似的,直接越过了我,往室内走去。
他向夏洛特表达祝福之意,又一一问候其他人,对待柯林斯先生的恭维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对其房舍园略加评论,然后坐下来三缄其口,若有所思。
菲茨威廉上校很是亲切,立即和大家聊了起来,谈笑风声,意趣盎然。
起初,伊丽莎白也比较沉默,但是很快就被菲茨威廉上校的风趣吸引,和他攀谈起来。
“你们打算在罗辛斯住多久?”
“那要问问我的表弟,他一向是最喜欢指挥人的。”
“你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话,沉默不语的人往往比口才卓著的人更有威严。”伊丽莎白看了达西先生一眼,“我该好好学学这门技术!”
“可不是,达西从小就没什么追求,不会要求我们给予任何帮助,长大后也比我们更加稳重,所以只要他有需求,我们几个都会听他的。这次的邀约也不例外……”
这么说来,这次拜访罗辛斯庄园是达西先生主动要来的?
我端着茶水进入他们之间,刚好听到这一段。
“咳咳咳,”一旁的达西先生咳嗽了几下,打断了菲茨威廉上校的话,“伊丽莎白小姐,这次你的父母姐妹怎么没有来肯特郡?”
伊丽莎白笑了笑:“等到我们家姐妹其中一个结婚,我们全家一定都会去拜访。但现在,恐怕不太合适。”
菲茨威廉上校说:“所以说你们家的姐妹都还没有结婚?”
伊丽莎白不知道菲茨威廉上校问话的含义,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是的。”她回答。“我和简刚到适婚年龄,对于婚姻还没有计划。”
“哦,这没什么,伊丽莎白小姐。从你的外表,我能想象你的其他姐妹也一定非常漂亮。如果你们还没有订婚的对象,可以考虑考虑在座的两位单身汉,哈哈哈哈……”菲茨威廉上校爽朗的笑了。
在座的两位单身汉只有菲茨威廉上校和达西先生,虽然只是玩笑,但是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伊丽莎白不知怎么接话,脸一下子就红了。
达西先生瞪了菲茨威廉上校一眼,对伊丽莎白说:“贝内特小姐,请原谅我表哥的冒犯。”
菲茨威廉上校也赶忙道歉,表明刚刚只是个玩笑。
“达西先生,乔治安娜小姐最近还在伦敦吗?”我适时地插入话题。
“是的。”他回答得很干脆。
“她还练琴吗?”
“是的。”
“我非常想念她,这次她怎么没来?”
“她还有其它重要的事。”
达西先生的表现有些怪怪的,他一贯保持绅士品格,但是在和我的交谈中,很少直视我的眼睛,似乎非常不愿意与我交流。
我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就在此时,菲茨威廉上校突然惊喜地大声问道:“你认识乔治安娜,难道你就是闻名伦敦的安妮女爵?”
我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然后点头承认了身份。
“这所有的荣誉归功于国王陛下的抬爱,我太过于幸运才会得此殊荣。”
“不不不……”菲茨威廉上校说,“我听乔治安娜讲过你很多事情,她非常崇拜你。作为她的共同监护人之一,我还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夸奖过一个人。你的才华已经震惊伦敦城,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安妮女爵是像你一样年纪轻轻的姑娘。”
“乔治安娜是的我好朋友,她总是这样,眼睛里看不到朋友的一点缺点,事实上她比我优秀很多,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坐在我身边的伊丽莎白,因为听到乔治安娜的事情,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因为了威克姆先生编造的谎言,让她认为乔治安娜是那种刁钻刻薄,轻浮虚荣的女人。
这一点,我一定要找机会向伊丽莎白说明。
“我没能有达西那样的运气,在那一晚亲眼见到你的风采。”菲茨威廉上校轻轻肘击了一下身边的达西,“你在现成,快说说当晚的盛况吧,让安妮小姐的家人和朋友一起听听。”
父亲和夏洛特立即表示同意,他们还没听我说起过受爵的经过,一是那时准备夏洛特的婚礼太过忙碌,二是因为我总认为自己是开挂赢得的荣誉,没什么值得炫耀,所以没有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