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风格装修的餐厅,由里至外都透着一股子家的温馨味道。
秦笙笙穿着一套自己精挑细选的半袖连衣裙,纯白色的面料把她的肤色衬得更加的白皙剔透。
今天是自己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薛泽的生日,她来到这间餐厅正是为了早点点餐,等到夜里给他一个惊喜。她迈着小步伐走到前台,正准备点餐的时候,脑瓜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而回头——
她愣住了。
因为餐厅是独特的田园风,没有特定的包厢,只有像格子间那样的座位,每两张桌子都被特制的木栏给隔开的。
她回过头去原本是想看看靠窗的位置有没有人坐下,她想靠窗边坐,可是她看到的却是她所谓的男朋友,竟然被另外的一个女人挽着胳膊坐在靠窗的一张桌边。
那女人,正好就是大她两岁的她姐姐,秦妙,当红的清纯女星。
而同座的还有她的父母。
秦笙笙手里死死的攥紧了菜单,力度大到连指尖都开始发白,唇角倏地勾起一抹轻挑的笑容,她将菜单摔在了吧台上面。
原来,她的男朋友,现在在跟她的家人过生日啊!
她活了20年来,印象中父母亲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笑脸,她执意上前跟她们争执,最后只会让自己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她想要扬长而去,可是心里又不甘心,嗓子眼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薛泽明明说好要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娶她,可今天却让另外一个女人给挽着胳膊。
这一切的一切以至于她有些恍惚,朝着店外走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道俊逸的身影。
男人身高一米有九,年龄约莫30左右吧,饶是她今天为了显成熟特地蹬上了双细高跟也不及他的肩膀;一身浅灰色暗条纹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无遗;他的眉眼精美绝伦,棱角分明的轮廓就像是上天最得天独厚的作品一般,说他是刚从画里走出来的都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除却他惊为天人的外表之外,却给人一种冷到极致的感觉,尤其是他紧抿着薄唇,像此刻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有一种君王睥睨天下的冷傲。
她不由得浑身有些发怵,但是此刻她本就心情不太爽,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不好意思大叔,没撞着你吧?”她说。
男人一双黑眸间蓦地绽放了一道异样的光芒,沉着视线看着她。
秦笙笙心里暗自腹诽,不会说话咩?这么孤傲的人难道在床上也是这样一副欠叼的死样子?
与此同时,那边座位上的秦妙突然起身,朝着吧台的位置走了过来,秦笙笙一时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大胆的想法,她竟然一把拽住了眼前男人的手腕,把男人扯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还算娇小的身子。
心脏,噗通通的直跳,她的手指狠狠的勒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俯身,看着她,深如远山的眉轻蹙,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毓婷,昨天给你的录音都听了吧?”
豪华套房内,一道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嗓音传来,伴随着一丝刻意的小心。
眼前的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白衬衫,香肩半露,一头又黑又密的直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侧,小脸愠着薄红,“说过多少遍了,我叫毓婷婷!”
男人浅笑,眉眼间匿着她看不懂的宠溺,“知道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照着录音里面的叫声开始叫吧!声音越大越好!”
男人说着就要把被子朝着毓婷婷掀过来,她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低低开口:“顾澈,我可是为了你拿生命在战斗啊!一会儿伯母要是把我生吞活剥了,你记得在我坟前多烧两锅火锅!”
顾澈微微颔首,一双黑眸很深很深,窗外的阳光刺破窗帘照进来,映衬着他的侧脸,容颜惊为天人。
“不会的,放心吧!”
-
“陈管家,你确定我们顾澈是在307号房间?”高斯琼蹬着优雅的复古高跟走在走廊外,身后是管家半鞠躬作回应:
“是的夫人!”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嗔怒与不屑,步伐又快了些,只是没想到,还没走到307号房间,就在走廊外听到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
说是娇喘,却又带着无比的振奋。
“嗯……阿澈……不要啊!嗯……”
“唔……不要了嘛,都第七次了,你还要折腾我多久嘛……”
“嗯……”
高斯琼气得直跺脚,快步朝着307走去,走到门口一把扫起自己手里的房卡,身后的陈管家老脸还直发红。
推门那一刹,套房内男女的衣物和高跟鞋四处散落,甚至连私密的物件也很随意的丢在地上,娇呻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是被子里面探出脑袋的儿子,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
“妈,你怎么来了?”顾澈作惊讶状。
高斯琼置若罔闻,“我说你什么眼光,怎么像这样的货色都能带上床!”
言下之意,要带也要带点高端大气的来。
毓婷婷额前三根大写加粗的黑线飘过,自我催眠,我听不到,我什么也听不到……
顾澈唇角一抽,掷地有声:“妈,您别这么说,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要和她结婚!”
“你说什么?结婚?”高斯琼好像自己听错了一般,干笑了两声,回过头去,“管家,我没有听错吧,他说要结婚?”
陈管家唏嘘不已,“夫人,您没有听错…”
“顾澈,我知道你还没玩够,给你十天的时间,玩儿完早点丢了,免得脏了手!”
高斯琼丢下了这么一句就蹬着高跟离开了,留下风中萧瑟的两个人……
“喂!顾澈,我是垃圾吗,玩儿完了就扔!”毓婷婷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衬衫,一边气恼的说道。
顾澈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张妖孽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欠揍的笑容,“没,我是垃圾,你是垃圾的朋友,简称——‘圾’友,嗯!”
毓婷婷一掌拍开顾澈,“滚粗!谁特么是你的基友,我是直的!”
她掀开被子一角,从床上跳下来,蹦跶着拎起床头柜边上的袋子,把地上丢的自己的内衣捡起来塞了进去。
顾澈光着上身坐在床上,阳光刺在他腰间的线条上,有着说不出的性感,凤眸微眯,毓婷婷白花花的大腿在他的眼前晃悠着,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朝着小腹的某个位置冲去,他不自在的清咳了两声,紧接着转过了头去。
毓婷婷进浴室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火红的束腰连衣裙,出来过后看着上身光着的顾澈,桃花眼眨了眨。
一把将衬衫扔到了他的面前,“顾澈,这衬衫我可没洗哈,嫌弃的话我让人帮你送一套上来!”
她和顾澈都认识16年了,他有洁癖这个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因为高斯琼逼婚,她受邀来假扮他的热恋女友,因此他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给了她,在此之前还特意给了她一段少儿不宜的录音,让她学习,然后今天模仿着叫……
顾澈勾唇一笑,直接从床上起身,光着上半身就把衬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从他扣第一颗纽扣一直到最后一颗,毓婷婷看着一直都不带眨眼的。
“我知道我身材好,你再这么盯着,小心我喊非礼啊!”顾澈浅笑道,眉眼间却没有丝毫怒意。
毓婷婷很自然的回答,“欣赏好身材,是每个女人的权利!这年头,不让摸就算了,连看一下也不行吗?”
“那你来摸吧,我不介意,真的!”
毓婷婷嗤笑一声,拎着包就朝着门口走去,一边换上高跟鞋,一边说,“答应我的酬劳,可别忘了!”
顾澈唇角一扯,这女人真好打发,请一次“盛筵”就能让她陪自己演这么一出戏。
盛筵是骊城最高端的火锅餐厅,当然,价格也是十分的高端。
毓婷婷离开,顾澈的唇角划过了一抹苦涩,点燃一支烟,颀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
一所富丽堂皇的酒店外,毓婷婷抬头眺望。在去赴顾澈的约之前,她收到了男友言戚修的短信,说是让她在半个小时以后来这间酒店。
她和言戚修都在一起三年了,只是最近她才回国,之前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她都是和他电话联系的;
而今天,正好又是言戚修的生日,虽然他突兀的约她在酒店见面,但是碍于自己和他在一起谈恋爱连小嘴都还没有亲过,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迈出那一步了。
这间酒店正好离方才的酒店不远,所以她从顾澈那里离开到这里,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算下来时间刚好。
摁电梯,上楼。
她的心脏噗通通的直跳,比方才和顾澈在房间里面演戏的时候都还紧张。
走到他短信上说的房间的门外,发现房门虚掩着,毓婷婷长舒了一口气,推门……
推开房门,秦诗原本紧摒住的呼吸,蓦地便凝滞住了。
房间里面……
“戚修,你说,我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你喜欢吗?”女人的声音格外娇滴滴的,还带着一丝被****渲染过后的魅惑。
秦诗瞪大了双眼,这声音是……秦佳柔?
里面大床上的两个人正在做着剧烈运动,似是注意到了门口灼灼的目光,蓦地停了下来,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秦诗抑止住内心的不平静,欢快鼓掌,唇角勾着轻佻的笑容,“我说,这姿势很古老了啊!真是对不起你在荧幕前新潮的形象呢!”
秦佳柔拿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子,故作惊讶:“诗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戚修——”
“别!”毓婷婷摆手,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你是不是要说,这是你下一场要拍的戏的内容,现在是在预热彩排?”
秦佳柔被秦诗说得尴尬,眨眼间就泪眼婆娑,她扭头轻呼,“戚修……”
言戚修看着站在门口的秦诗,眼底微有疑惑,神色却也颇深,“诗诗,我和你不合适,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的姐姐。”
秦诗嗤笑一声,优雅地弯腰,把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一只砸向言戚修下面的位置,一只正好对准秦佳柔的脸砸了过去。
言戚修不由分说地把两只高跟鞋都给挡了下来,尖锐的鞋跟正好刺中了他的背脊。
秦佳柔惊呼,“戚修你没事吧?”随即回过头来冲着秦诗吼叫:
“诗诗,我和戚修都要订婚了,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秦诗没再看她,视线在言戚修的染血的背部停留了一秒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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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又一杯色泽澄亮的液体下腹。顷刻间,秦诗面前的酒瓶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言戚修!你丫的混蛋!”
秦诗手紧紧的攥着酒杯,因为力度太大,连指尖都在泛白。但是她还是十分不争气的落了泪。
三年了,她才满22岁不久,竟然就被自己的姐姐,以这样的方式撬了墙角。
还记得出国之前,言戚修摸着她的脑袋说会等她回来,三年里他曾经去美国找过她几次,她以为他是想自己想得难熬了,可没想到,转瞬在她回国之时,他却和她的姐姐订了婚。
真是……虚伪啊!
亏她还答应去酒店和他见面,原来自己才是大写的热脸贴冷屁股!
“操!”
毓婷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之前装得再淡定,现在她也装不了了。
周围的人都因为秦诗这一句粗话,朝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十分钟后,秦诗把自己的银行卡扔到吧台,紧接着一脚给踹飞了台上的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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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肆心里躁闷,出了酒店正好看见楼下不远处有个酒吧,索性就过来了,一进酒吧便有人认出了他。
“天啊,那不是n·r传媒的总裁顾盛肆吗?他怎么来这儿了?”
“妈呀!真的好帅啊!”
“他是来喝酒的吗,他喝的我也要一模一样的!”
“我也是!”
人声鼎沸,顾盛肆置若罔闻,目光清冷至极,迈开长腿直朝酒吧吧台走去,行走间还能闻到自己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上,残留着的属于她独有的气息。
酒吧很宽,直到走到最里面的时候,他才听到来自舞台上面的嘶吼声。
他起初只是很烦躁的蹙了蹙眉,直到他发觉那嘶吼的女声,竟然和她很相似……
“其实别人的招数我们都懂,没有什么不同……”
“傻瓜也许单纯的多,爱得没那么做作……傻瓜,我们都一样,被爱情伤了又伤,相信这个他……”
一首《傻瓜》,秦诗唱得五音不全,台下的人都在高呼让她下台,然而她还是弹着那不搭调的吉他,歇斯底里的唱着。
她不就是一个傻瓜么,受了伤却不投降。
她唱着唱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台下却突然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她手上的吉他落了地,整个人跌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桃花眼闪烁,她试图去看清男人的面容,却只捕捉到了一张侧脸,沉冷凛厉。
是顾盛肆。
此时的他侧颜轮廓紧绷着,像是被谁惹怒了一样,眼底都愠上了一层厚重的怒火。
秦诗任由他抱着出了酒吧,沿街的路灯昏黄,光洒在秦诗的脸上,衬着她脸颊边上斑驳的泪迹。
她重新哼起了刚才在酒吧里唱的那首《傻瓜》,只是这次不再是嘶吼,而是浅浅淡淡的吟唱,声音柔软得要命。
顾盛肆的怀抱温暖且有力,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后来她唱着唱着,竟然蹭到他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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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别墅区,黑色的法拉利缓缓驶向私人车库,车库里面灯光骤亮。
顾盛肆修长的手指离开了方向盘,侧眸来看向身旁熟睡的女孩,粉色的唇瓣微微嘟着,睫毛细密卷翘,一向白皙的小脸也因为醉酒晕染上了一层薄红。
放眼整个郦城望去,属她最美艳动人。
但是顾盛肆看着她,视线中却多了一抹嫌弃,他抬手朝着毓婷婷的鼻尖揩去,似是泄愤一把将她的鼻子捏住,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今天,是他第二次听她唱这首歌,即使不经过大脑也知道她唱这首歌背后的缘由。
车里的气氛骤降,指关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可是……
身旁传来“嘟”的一声,秦诗张开了小嘴改用嘴呼气,睡样依旧香甜。
顾盛肆本来的怒气被她可爱的举动齐齐击退,突然间来了逗她的兴致,不就是被甩了吗,天底下的男人谁有他好?
他有说这句话的资本。
n·r传媒,全球独占鳌头的跨国传媒企业,垄断了大半个郦城的经济,掌握着亚洲影视的命脉;而他,顾盛肆,更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商场行事果决凛厉,只要他一声吼,商界都得抖三抖。
而他的所有柔情,却都留给了她……
可此时,他想要好好惩罚一下她。
可悲催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把秦诗的小嘴也给堵住,或许是因为呼吸变得困难吧,秦诗直接一个反手就朝着他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