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甫家的唯一继承人,皇甫少霆理所应当地带着自己的妹妹参加欢迎宴。即便按照皇甫家的规矩,女儿无法世袭公爵的头衔,但皇甫少霆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大家证明皇甫家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的重视和热爱。
陆言惜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然后她就呆住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那个叫她感觉到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男人,现在竟然因为她笑了?当然,她也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从小在城堡里长大的贵族少年,对她这种既平民又草根,来自福利院的野丫头的粗鲁举止的嘲笑。
想到这,陆言惜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憋得她呼吸不太顺畅。
在她回过神来之前,牧师仍旧在咿咿呀呀个不停,皇甫少霆却突然从她身边离开,径直来到了宣讲台前。
皇甫少霆每走一步都是焦点,摄影机从头到尾跟着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皇甫少霆突然抬步,所有人看在眼里都有些不解。
投入的牧师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常,放下手中的圣经,抬起头来。在看到皇甫少霆之后,牧师瞪大了眼睛,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神色认真地等待着指示。
整个迪曼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对皇甫少霆怀有尊敬,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们都尽可能表现出一副驯服的模样,以讨他的欢心。而崇敬他的人,不但满意这种现状,并且在自身不断加深对他的崇拜的同时,还要宣传和强化这一种现状。
就在不久前,皇甫少霆不止向国王提议,甚至皇甫家还亲自出资对国内的教堂进行修葺,并且极力维护教皇在迪曼的地位。
许多牧师都对皇甫少霆十分地欣赏,甚至夸张地认为皇甫少霆即使上帝派来的使者,传播上帝的旨意,他们对他的言行极为推崇,对他本人更是十分景仰,他们愿意亲近他,甚至愿意相信他,将自己的前途命运交到皇甫少霆手中。
当然,皇甫少霆并不是什么忠实的信徒,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娴熟的政客,他的做法无疑是向教会伸向橄榄枝,有了教会的支持,以后他在迪曼才更加如虎添翼。
此时这个年迈的白人牧师正在认真地看着他,老花镜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他要讲的话一样。
“欢迎致辞到此结束了,”皇甫少霆看着眼前的人,无论何时,那双眼眸里的光彩都是那样耀人,说完之后,他转过身来的面向众人,落落大方,颇有几分睥睨天下之势,“请大家移步到宴会厅用餐。”
皇甫少霆发话了,牧师没有意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他们全都服从他的安排。侍者们开始有序地来回,将人流引出教堂,然后再带到不远处的宴会厅。
“少爷。”
人开始往外移动了,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这声音听起来温润醇厚,仔细听来还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