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芳一路将宁夫人送到了床前,又看着大夫诊了脉,说只是有些体虚,开了些补气的药方。荣芳又吩咐子服将自己陪嫁过来的那株野山参拿了过来,这才离开让宁夫人休息了。
刚回到院中,子服就撇着嘴说:“那么大一株野山参,主子您可真是大手笔。那不还有些党参嘛!”
荣芳瞥了她一眼,“你还敢说话,今天在太子府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子服忙行了个礼,说是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逃开了。心儿在一旁乐的偷笑,荣芳想着不用见客了,便让她伺候着卸下了头发上的簪子,让她给自己编了新发式。
心儿在后头举着铜镜让荣芳瞧瞧,荣芳摸摸后面整齐的发鬓,赞道:“心儿,你这手可真巧。”
得了夸奖,心儿嘻嘻笑道:“主子,到不是我自夸,我这编发的手艺可是家传的。不过,主子您这这发式瞧着就像个十六岁的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
荣芳拿起摊在桌子上的一个银簪子,“嘴真甜,拿着吧!我这看簪子配你这16岁的小姑娘正合适!”
“谢主子!”心儿喜滋滋的将簪子揣进了兜里,端着茶壶往外走,“我去给主子打水泡茶去。”
“恩。”
窗前安置了她的琴,来秦地的这月余来也不吃曾有时间碰过它,荣芳掀开了盖着的绒布,随手拨了几个音,听着有些失了音准,便在椅子上坐下,边弹边矫正。调好了音,随手弹了个小调,回首见苏景英手持马鞭正趴在她的窗台上。
夕阳正要落下,苏景英身着红色骑装,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神采奕奕,荣芳心想:这才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呢!
“荣芳,你的琴弹的真好。”苏景英笑道。
荣芳也不谦词,拿了旁边的绒布重新盖上,“进来喝茶吗?”
苏景英拿着马鞭摆摆手,撇嘴道:“你们卫国人喝茶太墨迹了,我是来给你送点心的,诺。”
说罢,苏景英将油纸麻绳包裹的点心从窗口递了过来,荣芳俯身用双手接了,苏景英问:“今日在太子府见着什么热闹了?”
荣芳答:“太子妃得了个会说话的鸟,让我们去看看。那些人我也不大相熟,也不大敢说话。”
苏景英疑惑地说:“以宁不是和你同去的吗?怎么她没和你介绍?”
荣芳答:“宁姐姐刚进府便让陵夫人叫去看看女工了,临走才放她回来。”
苏景英“哦”了一声,“刚才我们刚回来,管事来通禀说她身子不大舒服,我还以为是吹风吹的呢。你见着哪些人了?还记得容貌吗?”
荣芳同她粗粗描绘了几人,苏景英思考一二,挨个答了,只那说鸟嘴甜的好似难住了她,她单手靠在窗台上,微微的凝眉思考,荣芳扑哧一笑,苏景英奇道:“怎么了?”
“你这倚着窗台的模样,就好似是浪荡公子一样。”
苏景英单挑着眉,伸来马鞭抬起了荣芳的下巴,故意压低声音道:“那你岂不是小娘们?”
二人嬉笑一气,苏景英摆摆手:“你这一打岔,我一点想不起来了。罢了,下次你见到指与我看吧。”
荣芳点点头,邀她进来一起吃饭,苏景英嫌恶的摇摇头,“你这的饮食忒清淡,我还是回去吃自己的吧!”
片刻之后,子服便提着食盒回来了,身后跟着周靖。
子服虽然总觉得周靖配不上自家主子,但周靖面色严峻,不怒自威,子服同他同处一室时便如同噤了声的家雀,非得吩咐不敢乱动。
有时候子服吵的厉害,荣芳同心儿使个眼神,待她假传一句:“将军来了”便可得片刻清静。
晚上的菜色依旧如故,周靖专属的几个菜红黑发亮,或是辣椒盛了半盆。荣芳是断不会伸一筷子,周靖倒还会偶尔尝两口她的菜,多半也不伸第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