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注意到丫鬟口中的“世子”,只听到了自己的孩子似乎是有事。
不用对方再说,云姣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小腹忽地一阵绞痛,疼得她將身体蜷缩起来。
慢慢地,她能清晰地感到身下传来的血腥之气,似乎涌现了热流。
一旁按大夫临行前吩咐找的稳婆早已经在外室候著了,此时上前,迅速开口,“夫人,且將身体抬起些。”
云姣的手指攥著褥子,已有些泛白,身上的寢衣已换了三回,旁人见了,实在是触目惊心。
府城乡试號舍外,人群熙熙攘攘。
今日便是乡试结束,所以不少学子的家人来到附近等候。
此时此刻,號舍內一声锣响,时间到了。
终是结束了,诸位学子陆陆续续地从考场內出来,皆蓬头垢面,毕竟,共在考场上待九天,每日又处於一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哪里还能像刚进去那般有精神呢?
甚至不少瘦弱些的考生,需他人搀扶才能行走。
陈嵩早就在场外等著他的两位弟子了。
二人出来时,状態同其他考生比起来,亦不逞多让,周宴之毕竟自小习武,还好一些,不过此时也只想著回去后要先沐浴一番。
陈嵩也不著急,左右回到客栈先休息,再让二人將试题默下来便是,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一行人刚回到福来客栈,洗漱过后,周宴之便看到了赤阳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有事说事!”周宴之不悦道,什么时候赤阳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毕竟沈公子还在这里,赤阳心思再灵活,也不知道此时如何开口,便將石竹的传信交给了世子。
周宴之展开扫视了一眼,原本轻鬆的神情沉了下来,猛地站了起来。
陈嵩奇怪地问,“宴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宴之意识到自己的失態,僵硬了一瞬,方开口,“確实,先生,庆阳县急报,宴之先行回去了。”
沈仪安疑惑地问,“师兄不留下来参加学子宴吗?”
每逢放榜过后,当地学政会举办鹿鸣宴,宴上常有赋诗题字赠等活动,沈仪安深知,这也是同年考生增进情谊拓展人脉关係的一种方式。
除了官府举办,还会有一些其他有声望的学子举办的宴会,交流一番,也有益处。
虽然现下还没有放榜,但刚刚二人將自己的答卷默下来给先生看,先生明显十分满意,说不出意外的话,排次定会靠前。
陈嵩倒是知道宴之来这里是带著公事来的,只当是殿下的任务,摆手道,“那快去吧,正事要紧。”
“是。”周宴之这才瞥了一眼沈仪安,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倒是师弟,到时还要多多参加学子宴,好好交流一番才是。”
不是他不告诉沈仪安,而是告诉他又没什么用,反观多参加一些同年学子的宴会,也能让他多长些见识。
周宴之面无表情地想著,来到客栈外,策马飞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