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齐走上前,將手中的木匣递给李文焕:“文焕,此去千里,前程远大。一点心意,望君珍重。”
李文焕接过木匣,入手很轻。他疑惑地打开,展开捲轴。那十四个墨字映入眼帘的瞬间,这是挚友对他最深切的期许与最透彻的点拨!是告诉他,宦海沉浮,前路漫漫,莫要迷失在父辈的荫庇、他人的讚誉或世俗的浮华中,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与判断,如同不假外物的明灯,照亮自己的每一步路途!这份理解,这份期许,比任何珍宝都更珍贵!
“思齐…”李文焕声音哽咽,眼中水光氤氳,望著秦思齐:“你的话,我记下了!”
秦思齐微笑著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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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官船方向传来低沉浑厚的號角声,这是催客登船的信號。
“该上船了。”秦思齐轻声道。
“嗯。”李文焕深吸一口气,將眼中的湿意逼回:“思齐,明远,保重!书信常通!他日再聚!”
“保重!”“一路顺风!”
李文焕最后深深看了两位挚友一眼。转身大步向著官船走去。玄狐披风在江风中翻飞,少年意气风发。
看著李文焕登上跳板,身影消失在官船船舷之后,秦思齐和赵明远相视一眼。赵明远拿出陶塤,秦思齐则从袖中取出一支打磨光滑的竹笛。
无需言语。陶塤先起,清越而略带苍凉,是楚地特有的音韵,古朴悠远。隨即,竹笛声悠悠加入,清亮婉转,如泣如诉。
两人合奏的,正是楚地古曲《涉江》。笛声模擬著江水的浩渺与呜咽,陶塤则似离人徘徊的步履的离思。
官船船舷边,李文焕凭栏而立,望著礁石上那两个模糊却无比清晰的身影,望著他们专注吹奏的侧影,视线彻底模糊了。他用力地挥手,朝著那乐声传来的方向。
官船缓缓离岸,船帆鼓满了风。船工粗獷的號子声响起,盖过了悠扬的琴笛。礁石上的乐声渐渐微弱,最终被江风与號子吞没。
秦思齐和赵明远放下乐器,静静地佇立在礁石上,望著那艘朱红色的官船渐行渐远,最终变成浩渺江面上的一个小点,融入水天一色的苍茫之中。
江风凛冽,吹动著他们的衣袍。远处码头的喧囂早已听不见,只有江水拍打礁石的呜咽,如同亘古的离歌。
“走了。”赵明远的声音带著一丝落寞。
“嗯,走了。”秦思齐应道。
他转过身,拍了拍赵明远的肩膀:“走吧,明远。年也过了,人也送了。该回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