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看了半响,咂咂嘴,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一屁股坐到石碑边上,靠著石壁嘆了口气:
“前辈们躲日军,我躲海警,说到底还是得躲————-躲得快才活得久啊。””
林哲拿出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抬头看著从洞顶裂缝透进来的光,安静的待了一会。
如果以后条件允许,在这里闭关学习,想睡哪个了,就把她叫来,妈的,你个渣男。
林哲並没有把快艇放在这里面,而是直接收进了空间。这一趟,好像更多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冒险欲望。
林哲感应到周边,没有人,转身出了洞口,踏著逐渐乾涸的滩涂,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此刻的外蒲山村,被一片柔和的阳光包裹著。
小村依山傍海,屋舍俭朴,村道上偶尔有赤脚娃娃踢著石子跑来跑去,田头有老汉弯腰理秧。
远处的祠堂脊角高翘,斑驳的墙上仍隱约可见“丁氏宗祠”几个洗刷过的残字。
林哲一边走,一边琢磨著怎么开口才能不太像骗子:
“您好,我是您家小姐的———男朋友.不对不对,这年代一说男朋友,可能直接送我去大队审查。”
“我是首都钢铁厂下放来的技术员,来村里掛户口。”
“哈,掛户口,掛的是雪晴的线啊。”
念到这,他忍不住乐了。
到了村口,他径直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石巷,来到一座低矮却厚重的旧屋门前。
门扉斑驳,铜环发青,却被擦得极亮,显然平日里仍有人看护。
门前坐著个老汉,穿著旧长衫,手里捧著盏粗瓷茶碗,眼皮鬆松地抬了一下,先看林哲,又看了看他脚下的防水靴和手里的帆布包。
“你是?”
林哲轻轻一笑,拱手行礼,声音不高:
“请问您是丁老爷子么?我受丁雪晴小姐所託,从京城给您带封口信,也有点事情,
想和您悄悄谈谈。”
老汉听到“雪晴”两个字,眼神立马变了,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手一摆:“进来吧。
”
他带林哲进了厅堂,屋里陈设简朴,却乾净利落。
墙上掛著一张全家老照,黑白的,最右边那一位穿著洋装,眉眼分明,竟有几分像雪晴。
老汉坐下后,才开口道:“你既然提她的名字,那你也该知道,我们丁家如今是『被捐献过”的丁家,做事得低调。”
林哲点点头,语气温和:
“正是因为低调,所以才由我来。雪晴现在在京城的户口快保不住了。
按她的意思,是先名义上“临时返乡”落户,一边是顺大流,一边是看村子有没有地方安排。
將来若风头一过,她再回京,也有缓衝的余地。”
他顿了顿,从包里摸出一封信,外面裹著油纸,递到桌上:
“这是她亲手写的,里面还有她寄来的三百元钱,留给族里修祠堂、买药、帮人过年都行。”
老汉盯著信封看了半响,没动,眼神复杂。
“她爹走的时候,给村里修桥、捐祠、供学堂,我都记著。只是后来————”他嘆了口气,
“我们也保不住丁家大宅了,丁家井、丁家仓、丁家塘,全改名了。”
林哲没有说话,只轻声道:“她记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