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开快艇到上海

林哲摊开笔记本，打开学习系统，开始推演复杂的数学结构。

笔记本上画满了涡轮曲线与力矩公式，他一边计算，一边思考：

“若在单位时间內切换主轴方向，同时引导负载延迟就能在极小空间內產生控制效应。”

利用自適应飞轮矩阵，来设计自动纺织系统，自行调节布线张力与卷收方向，预计比传统纺织高三倍效率。

算著算著，他忽然停住，抬头望天。

高空之上，几缕薄云慢悠悠地飘著，阳光从云隙中洒落，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金带。

林哲屏住呼吸，凝神片刻，仿佛能感觉到潮水之下的海流，太阳轨跡背后的时间脉络这一刻，他不在船上，也不在海里。仿佛在天地之间。

晚间，退潮之后，再次出发。风势比昨夜略强，浪头拍打船身时有脆响。

林哲一边操控航向，一边不时调整快艇的姿態，使其始终处於雷达低截面角度。

航行至汕头外海，他关闭无线电接收，仅凭星盘与惯性导航维持方向。

此段航程多有浅滩、渔排、水警巡逻，唯有在午夜两点前后才有短暂的雷达盲区。

凌晨三时许，抵达东山岛南侧海域。选择一处废弃的海產浮台，將快艇藏於浮筒之间，並以废渔网覆盖，天光乍现也难以识別其真实形状。

白天的时候，林哲没有点火，未动机器，只是晒著太阳坐在甲板上读书、冥想。

“货物如果可以不靠人工搬运，而是整箱移动未来的海港会变成什么模样？”

书页轻响，风掠过他的肩，一个自动化码头的蓝图在脑海成型。

最后一晚，航程进入东海中线，海况忽变，波高近一米半。

林哲不慌不忙，降低航速，让船身保持稳定滑行。

快艇绕过舟山东部主航线，在凌晨一点接近鸟山东南方向。

远处，万吨级货轮列队而泊，申板如浮城夜市，灯光在海面浮沉。

林哲没有接近，而是选择外缘绕行，仔细的记下地点，远远的观察走私者的渔船和货轮进行交易。

他没有停留太久，在鸟山东南外海短暂停留，便趁著四点钟最黑的夜色，转入嘉兴湾沿线。

海岸逐渐收紧，江南水网初现轮廓。到天亮前，林哲已悄然驶入平湖市外蒲山村附近的滩涂。

天刚蒙蒙亮，林哲开著快艇在海湾转了一圈，“北纬三十度三十六分十二秒，东经一百二十一度零八分四十五秒————

他一边念，一边盯著雷达和星盘，“好了，就是这儿，乌鯊嘴。”

快艇绕到浅湾边，一堆礁石像醉汉般东倒西歪，海水退得哗哗响。

他提著望远镜，看见那块潮湿的烂木牌正好露出水面，上面斜歪著刻了几个勉强能认的字“陈————·记——鱼行”。

“民国二十六年陈老板的招牌还挺耐泡啊。”他咂摸著嘴，“可惜，陈老板的鱼行没了。”

林哲把快艇开到礁石边，探出根细杆，试著从石缝里“戳”了几下，啪地一声，隱藏机关鬆动，水底下的石洞缓缓张开一道小口。

“嘿嘿————·开门见海。”

快艇一点点钻进去，像只海底老鼠悄咪咪溜回窝里。

里面是天然洞穴，水声迴荡，小鱼躲在石缝里打盹，一股古早的潮湿味扑面而来。

林哲一边把快艇滑到洞里最深的礁坎上，一边打开一罐小罐头，还顺手啃了几口苏打饼。

他下了艇，走进洞壁深处，新四军留下的石碑还在，上面用小刀刻著几个道劲的字：

“誓不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