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砚本来以为林安妮只会抓住以前婚约的事来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也不知道的。
此刻他的眼中也有诧异。
裴序淮若有所思地侧目看了她一眼。
傅洛姍看著江雾惜,脸上有些难色,偽造学歷不是小问题。
“小夕,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偽造学歷?”
江雾惜始终很平静,说:
“我的確只有高中学歷,不是北院的学生。”
全场发出『哗——』声。
裴序淮眼底闪过惊讶,但仅一瞬,便没什么表情。
傅时砚怔了一下,旋即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被她骗了,而是她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公开真相?
傅大夫人皱眉问: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一开始接近妈、接近我们家就是为了钱吗?”
傅时砚立刻说:
“她从没说过要认乾亲,是奶奶提出来的,而且她要是为了钱,骗我的就好了,至於跟你们演戏,给您张罗生日宴吗?”
傅大夫人也是被林安妮的话衝击到了,此刻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太过咄咄逼人。
傅臣阁看不惯傅时砚维护她的样子,厉声问:
“那说她骗钱又是怎么回事?”
江雾惜道:
“当时我为了给妈妈治病,借了很多钱,每天就算打六份工,不吃不喝攒一年,也只够还利息。
我在高校给人代课,认识了当时的男朋友,他正在创业,那笔钱不是我骗来的,是我帮他谈成了一个项目,他承诺给我的分红。
但是事后他就没有再提了,最后是我决定跟他分手,他以分手费的名义给了我。”
以分手费名义给出去的钱是可以要回去的,谁更鸡贼不言而喻。
“至於林小姐所说的闺蜜,说来有些不堪,当时她已经和我的男朋友搞在一起了,还以为我蒙在鼓里,一直在暗暗期待我和他分手。
所以当她问我毕业后去哪工作,我没有说实话,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傅时砚和裴序淮都不知道她的这段过去,此刻听得皆皱起了眉。
傅洛姍拽了拽她,小声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小夕,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因为没有人问。”
没有人问起过她那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在平和富足的环境下成长的人,默认別人也和自己一样过著“普通”的生活。
即便傅时砚等人知道她当保姆,有过债务,也没有试图去了解过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没有概念,想不到人可以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
傅时砚被这句话击中,怔了一下。
裴序淮垂眸,眉心蹙著。
傅洛姍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安妮眼看局势被江雾惜逐渐扭转,打断道:
“这些都是你口说无凭的,编故事博取同情谁不会?把自己塑造成弱者,就以为能改变大家对你的质疑和看法吗?”
宾客中不乏有人点头。
江雾惜笑了一下,看著林安妮道:
“我不需要塑造,我的確是弱者,而且是受害者。”
她走到林安妮面前,与她面对面而立。
江雾惜站定,珠光白礼服在灯光下如冷刃出鞘。
她直视林安妮:
“我的真名不叫江夕。”
全场死寂。
“如果屈心莲没用下三滥的手段——”
她向前一步,踩住林安妮的黑裙。
“今天该姓林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