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惜觉得他没听懂那话的意思。
那就是委婉版的分手词。
但她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冷著冷著就分掉了。
於是江雾惜道:
“不清楚。而且需要冷静的不止我一个。”
傅时砚苦涩一笑,带著恨说:
“对,都是我的问题,我是最该冷静的那个。”
江雾惜懒得和他吵,直接掛了电话。
傅时砚看著前方驶远的车,目光晦暗不明。
之后他开进了一条隧道,在快速穿梭的黑暗中,一边开车一边放声大哭。
隧道结束的时候,他又恢復成面无表情的状態,只是双目通红,带著淡淡的死感。
之后几天傅时砚也没回过家,每天不是应酬就是聚会,喝到胃穿孔进了急诊。
他躺在医院给江雾惜打电话,发现她早就拉黑了自己。
他又换手机给她打,她也不接。
他给她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最后一句是:
“我生病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
石沉大海。
然后他用转帐试探,两分钟后她收了。
那一刻傅时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接著他开始一笔又一笔的给她转,在转帐备註里跟她聊天。
“转帐888888:你在干嘛?”
“转帐520000:还有没有不舒服?”
“转帐666666:我记得那套房子里的马桶好像坏了,需要我去修吗”
江雾惜这次回了:
“那是智能马桶,不是坏了。”
傅时砚立刻坐起来,双手抱著手机,护工叫了一声:
“呀,傅总,您这针鼓了!”
傅时砚充耳不闻,继续噼里啪啦打字:
“那你那边有什么需要修的吗?”
“你最近好好吃饭了吗?”
“钱够吗?”
“最近你怎么都不刷卡了?”
他等了半天,见她又不说话了,心烦的躺回去,在想她离开了自己,都在谁的钱?
与此同时,江雾惜正敷著面膜躺在浴缸里追剧。
傅时砚的消息一直弹,她给设置免打扰了。
结果下一秒又弹出来一条微信。
江雾惜不耐烦的点开,要拉黑的指尖一顿。
只见裴序淮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张全/。luo照片。
其实也不能算全/。luo,因为画面里的男人戴著一对狗耳,双手反剪跪在镜子前,精壮的胸膛上是鬆散的领带,肌肉垒块分明的大腿上有个黑色腿环,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布料了。
江雾惜欣赏了一会儿立起来的裴序小淮,挑眉评价道:
“9分吧。真骚。”
她突然就不想追剧了。
裴序淮的消息再次適时的弹出:
“裴序淮:1310”
“裴序淮:我在这里等你”
两秒后又跟了一条——
“裴序淮:主人”
江雾惜的脸上带了点笑意,不得不承认她確实被取悦到了。
上次说要他做狗,他还当真了。
江雾惜思考几秒,回他:
“哪个酒店?”
对面秒回:“我家”
然后发来一个定位。
江雾惜皱眉,开始迟疑。
在外面玩和去家里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她再没道德,多少也还是会顾及洛姍姐的面子。
而裴序淮像是猜到了她的顾虑,又发来一句:
“去酒店也可以,我现在安排。”
两人乾脆利落的约好后,江雾惜慢悠悠的又泡了一会儿才收拾。
另一边,裴序淮此刻衣著得体,看著面前一桌子亲手做的菜,嘆了口气,然后將它们一一倒掉,带著道具出了门。
他一边开车一边回想治疗师的话——
治疗师:“江小姐的情况不建议再拖了,但是她的防御机制非常强,配合意愿低,对病情的治疗实在不容乐观。”
裴序淮:“那我该怎么做?”
治疗师:“首先还是要取得她的信任。
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江小姐不是一般的心理疾病,而是解离性身份障碍。
但我需要江小姐配合我再进一步进行诊断。
裴先生,如果你能说服她和我进行一个深度访谈,我想我们接下来就知道该怎么帮助她了。”
此时此刻,车內的挡风玻璃上投下冷色调的光影。
裴序淮单手搭著方向盘,另一只手鬆了松领带结。
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滚动了一瞬。
后视镜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樑上,镜片后的双眸淡漠沉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仿佛连呼吸都克製得恰到好处。
然而下一秒,他的视线看向手机上那个曖昧的备註弹出了最新消息,眼底瞬间染上几分笑意。
“她:不想用酒店里的套”
“她:上次的那个牌子不错”
裴序淮把车停好,回復她:
“已经准备好了,没有香味、超薄、油不多的。”
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消息再过来,也不介意她每次的无礼消失。
对裴序淮而言,她就像一个需要耐心教导的小孩子。
她的一切行为在他眼中都带著可爱的色彩。
可他刻意忽略掉——再调皮的小孩,也是不会和daddy发生关係的。
更何况还是如此过火的关係。
江雾惜三个小时后才慢悠悠敲响酒店的房门,期间裴序淮没有催过她,只询问过一次她是否吃过饭了。
房门打开,她看见裴序淮穿的一丝不苟,衬衫扣子繫到领口最上方,不免有些失望。
“累吗?辛苦你过来了。”
裴序淮拉她进来。
江雾惜进来后,先是看见桌上摆满各式菜色,冷盘和小炒都有,甚至连汤都有。
“你没吃?”
裴序淮摇头,“给你叫的。”
他知道她没吃饭,给她盛了一碗汤,说:
“太晚了,少吃一点,不然不好消化。”
“那你叫这么多....”
“想让你都尝一点。”
他见江雾惜不动,就亲自餵到她嘴巴。
她侧头躲开,不大高兴道:
“我可不是来吃这些的。”
裴序淮一怔,旋即眼里浮现点点晦暗不明的星火,面上仍是一派冷静自持,说:
“现在就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