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民伸手去接，不经意的碰著了她指尖，凉丝丝的，带著点女同志的柔软。

两人都顿了一下。

冯雪飞快地把手缩回去，耳根子悄悄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然后低下头，假装看茶杯里的茶梗。

两人又在公园里走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暗。

“今天……真的挺好的。”

到了公园大门口，冯雪停下脚，抬起头看他。

路灯的光晕笼著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盛著两汪清泉，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乾净，笑容有点羞涩，却格外好看。

“跟你说话……心里头觉得特別踏实。”

张仲民看著她，也有点心动。

不是算计著冯家的门第，也不是图她能帮衬什么，就是对著这么个温婉的姑娘，从心窝子里涌上来的那股子热乎劲儿。

“嗯。”

他应了一声，问道，“冯雪，那我下回还能请你喝茶吗？”

冯雪的脸腾一下红透了，像熟透了的山楂果。

她飞快地点点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以。”

说完，像是害羞得受不住了，转身快步走开了。

“冯雪同志，等等。”

张仲民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天晚了，你一个女同志，回去的路也不近，还是我送送你吧。”

四九城再太平，那让一个刚认识的女同志独自走夜路，也不是他的作风。

“嗯。”

冯雪脸上的红霞更清晰了，长长的睫毛垂著，不敢看他。

两人便並肩沿著人行道往前走，中间隔著大约半臂的距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並不尷尬。

偶尔有骑自行车的人叮铃铃地经过，投来好奇的一瞥，又飞快消失在夜色里。

冯雪在离大门还有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送到这儿吧。”

她转过身，抬起头，终於鼓起勇气看向张仲民。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次声音清晰了许多，“也谢谢你请我喝茶。”

张仲民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那你回去后，早点休息。”

“嗯。”

冯雪用力地点点头，“你路上也小心点。”

“好，那我先看著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