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吧分吧。”要是把肉给倒了,那六爷爷估计得难受的好几天睡不著觉。
他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横竖那些孩子命硬,从小到大都是吃惯了那些捨不得吃,最后放坏了再吃的东西长大的,一人也分不上两口肉,吃不死的。
村长刚到门口,张仲民又叫住了他。
“六爷爷,等等,我刚刚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了,我给咱们村,又多要了两个正式工的工人名额。”
“哎哟哟。”村长转身的时候,手里的碗都差点脱手。
他走过来,把碗往炕上一搁,又捧起了张仲民的脑袋。
“你说咱张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啊,怎么能养出你这么有能耐的族长呢,快让爷爷好好稀罕稀罕你。”
说著那嘴就照著仲民的头顶,连亲了好几口。
张仲民由著他高兴,接著说道:“还有三个临时工的名额。”
“好好好,临时工也好啊,反正进城里干啥都比在地里刨食强,好啊,真好啊。”
村长说著说著,声音都有些哽咽,忙抬起手背抹了把脸,平復下心绪才问,“那这咋安排?晚上还敲锣不?”
“敲吧,不过正式工里面,我给了满囤一个,剩下那个是昨晚落选的守民哥。”
“守民倒是好说,满囤要是都能进城当工人,我怕有人不服气啊。”村长沉吟道,说了下心中的顾虑。
“六爷爷,名额是我找来的。”
“我用著满囤顺手,以后咱们张家还要把李家洼那几个村子都拢过来,那就不能光顾著自己吃独食,当然,大透的好处,还是往咱自家人身上落的,只是也该给外姓人点甜头,总不能让人一直眼馋著。”
“在理,你说的在理,那就都听你的。”村长抽了口烟,又继续问道,“那另外的临时工你是咋分的。”
“这个就还是你和族老来做主吧,临时工里有个食堂切菜的活儿,点名要女的去。”
“女的?”村长听后,眉头又锁了起来。
他来回踱了两步,然后抬起脚將菸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
“女人家出去拋头露面的,到那大厂子里又人生地不熟的,让人欺负了咋办?这能换个男的不?”
老辈人的观念里,女人就该在家操持,出去做工总有些不放心。
张仲民摇摇头,说:“食堂切墩儿这活就是要女的,说是她们心细,男的有別的力气活安排。”
村长沉默了,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空菸袋,他咂摸了一会儿,说:“那这女临时工,年纪不要紧吧?非得是大姑娘小媳妇?”
“年纪?倒没听说卡这个。”张仲民回想了一下,“就说要干活利索的。”
“妥了!”
村长一拍大腿,脸上愁云尽散。
“让你成国他娘去,她男人死得早,一个寡妇家,硬是给咱张家养大了两个小子,没动过改嫁的心思,苦巴巴熬著,是个硬气人。”
村长越想越觉得合適。
“她做饭的手艺你也知道,以前村里红白事掌勺都请她,切菜更是又快又好!这机会给她正合適,是时候让她出去享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