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披著张公社的官皮,就忘了自个儿骨头缝里,流的还是於家寨的脏血?”
“於家寨以后死了人是不是就不操办了?你们要是敢办丧礼,老子立马就敲锣打鼓去四九城,告你们一个大搞封建復辟,我看你这顶驴粪蛋子糊的官帽子,还他妈戴不戴得住。”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告不倒你,老子回来就带人刨了於家的祖坟,让你们这群狗攮的玩意儿断了血食。”
这句话触碰到了於大奎最不能碰的逆鳞上。
他不仅是官身,更是於家寨几代人选出来的,在公社里就是给他们抢夺资源的顶樑柱,张元收说掘他於家的根了,这比要他的命还狠毒百倍。
“张元收!我日死你全家。”
於大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凳子,
“草你八辈血祖宗的绝户头,你以为於家寨几百条带把儿的汉子都他妈死绝了?你张家村是不是想摆红堂?信不信老子这他妈就叫人来给你放血。”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公社主任的样子?
宗族的血性和护短的蛮横,压倒了所有官场体面。
“摆红堂就摆红堂,放血就放血,老子怕你於大奎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村长毫不示弱,梗著脖子就给接下了。
“去年开春,你们於家寨为了抢高各庄的水,活活打死了高戈庄的七条好汉,当时你们公社咋处理的?工分扣了吗?”
说完这个村长又指著高书记,骂道,
“高二山,你们高家就是一群怂货,卵蛋都被於家寨捏碎了的孬种,自己族里七条人命,血还没干透呢,这他妈才一年你们就忘了?就腆著脸,跟著余大奎屁股后面当哈巴狗,摇著尾巴来跟我们讲纪律?”
村长啐了一口唾沫,差点啐到高二山的脸上。
“呸,你们当我们张家跟你们高家一样,是他们於家寨的小娘养的?!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想欺负我们张家人,老子告诉你,做梦。”
“张元生!我操你妈。”
高书记被这碭当眾揭短,也给点燃了,他要让张元生知道脾气好的人,发怒是什么下场。
“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他推开挡在前面的桌子,拿起板凳就往他的头上砸去。
“高书记,住手。” 特派员惊叫一声,但已经晚了。
“你踏马的敢动手?”张仲民第一时间往后拉了一下六爷爷,然后举起凳子也朝他摔了过去。
站在村长身后茂田反应也很快,隨手抢过他爹手里的菸袋锅,朝著高二山就一顿抡。
“高家的瘪犊子畜生,敢在我们张家动手,老子干不死你。”
“喝於家寨的尿就能解渴的怂货,老子跟你拼了的”
十几个人一块都冲了上去。
队部外面的族人听到了动静,也都气冲冲的拿著棍子跑了进来。
“六爷爷,干谁啊?”
“不是咱村的,都给我往死里捶。”
於是六个公社的人,被轮番的干倒在地。
“砰!”
“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
一声枪响,武装部的齐军对著屋顶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