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他豢养黑恶势力、倒卖国家计划物资的所有线索,都在这里,请组织严惩凶手,还落萍县一个朗朗乾坤!”
“不……你们不能,我有……”
李国富发出垂死的嚎叫,试图挣扎。
“带走!”
钱主任厌恶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两名魁梧的干警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將彻底崩溃的李国富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就在李国富被拖出办公室门,暴露在走廊上无数干部惊骇目光下的瞬间。
另一边。
医院!
滴滴滴……
滴滴滴……
陈建华重症监护室內,那台沉寂了太久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原本微弱平直的线条。
如同被注入了一股顽强的生命力,开始出现明显的、有力的波动!血压、血氧的数值也开始缓缓爬升!
病床上,陈建华沾满乾涸血跡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片模糊而刺目的光晕中,他仿佛听到了一个遥远而破碎的、带著泣音的呼喊:
“玉红……坚持住……”
是谁?谁在喊?玉红……玉红怎么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慌和揪心的痛楚,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刚刚復甦的意识!
这痛楚如此强烈,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
“呃……”
一声极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微弱呻吟,从他乾裂的嘴唇间艰难地溢了出来。
沾著血污和泥土的手指,在雪白的床单上,无意识地、痉挛般地抓挠著。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而带著血腥气的布片——那是沈秋在混乱中塞进他手心,属於沈玉红的半截染血的髮带。
粗糙的指腹摩挲著那冰冷的、带著铁锈味的血痂,一个模糊却无比深刻的画面强行刺入他混沌的脑海。
混乱的走廊,刺目的灯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棍影下软倒,鲜血像绝望的在她额角绽开……
“玉……红……”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模糊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
两行滚烫的液体,混著额角伤口渗出的血水,从紧闭的眼角汹涌滑落,砸在洁白的枕头上,晕开两朵刺目的红梅。
沈秋发现陈建华这边有动静,激动大喊:“医生,医生……”
一边喊著,一边朝著病房外走去!
很快就带著医生回来,快速给陈建华做检查!
沈秋著急的问道:“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笑著说道:“已经有甦醒的跡象了,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沈秋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
窗外,天色將明未明,落萍县有线广播站的高音喇叭,在短暂的电流杂音后。
骤然响起一个无比清晰、无比严肃,足以传遍整个县城每一个角落的洪亮声音:
“落萍县全体革命群眾请注意!现在播送重要决定!经上级批准,原县革命委员会主任李国富,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即日起停职,接受隔离审查!”
广播声如同滚滚惊雷,轰然碾过沉寂的黎明。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上,那代表生命律动的曲线,猛地向上扬起一个充满力量的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