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霜君说什么也不肯落於下风,事实上谢姨的確也很有手段,搞得陆清远扶额都没法扶,在符书上看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能写下来。
最后只能先搁置在一旁,对不起啊师姐,你先在边上晾一会儿,之后再同你聊天不是不想回,只是这会儿有特殊情况,我夜跑呢,哦不是,是这边正修行著,感觉快突破啦,还是同谢姨对线为先。
所以这恐怕真能磨炼什么问道心境的吧谢鹤衣也不晓得持续了多久才被陆清远按住了首当时她便有几分“不好!”的预料,可哪还来得及,而后便是感受到了来自清儿的满腔热情。
料想清儿下山许久压藏心意定然不浅,可又哪里知道有这么多,情满自溢。
鼻腔都堵了,强如谢鹤衣那也只能一样掩唇咳嗽啊。
如今谢姨的眸光的確是有些幽怨,但谢鹤衣心底里也不得不承认被清儿方才那样对待,其实挺合心意的,如今回想起来身子都软了几分。
这位御姐道姑的喉咙如今还隱隱作痛呢,咳嗽咳的只是一方面。
谢鹤衣也算是能理解姬青屿的感受了,怪不得她不辞而別,如今想来自己也巴不得赶紧撕张符篆跑了得了。
谢姨现在的心绪有些不寧,今夜满意的或许也非清儿一人而已。只不过这些情绪千万不能表现出来。
之后如何再面对清儿?恐怕已经无法正面直视清儿了吧谢鹤衣深知此事,真要在陆清远面前不小心展露出来自己竟有那些心思,那以后恐怕在陆清远面前是没法抬头做姨的,这个身份虽然本来也名存实亡,但好互也是长辈吧。
身份能搁置一旁,但脸面不行啊,谢鹤衣真快羞死了,她空閒的那只手只能紧紧著浴衣的边角。
若非今夜自己真行出此事,谢鹤衣恐怕一辈子都不清楚自己还有这种属性的,这、这对吗?
谢鹤衣如今真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自己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呢,可还能回到那冷若冰霜的衔霜君?
她试想了一下那或许是不难,自己对世间万物以及其他所有人的態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一分一毫的变化。
先前是何感受如今依旧,仿若今夜真如幻梦,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自己的道心依旧相当澄澈,若是握起剑,那几分脾天下的剑意都不需要谢鹤衣特地召来。
但·-若是在私底下处於清儿的面前的话,那恐怕谢鹤衣咬了咬唇,心中微有几分嘆息,她压下那些悸动才缓过气来。
此刻才能鬆手,掌心一翻,这位姨愣了愣,眼含几分羞耻又嘴角抽抽地指给陆清远看。
可陆清远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我虽然当时没肯鬆手,但谢姨您不也差不多吗,都成那表情模样了,咱们俩谁也別说谁才是只是眼前的谢姨咳得眼眶都红了,鼻间也都是痕跡,看著的確还挺楚楚可怜的。
虽说这眼神有些怨气,但陆清远这难分辨出来其中有没有挑惹的意味不过这还全拜自己所赐,陆清远那也只能心疼下这位姨嘍,他只能是有些尷尬地递给谢鹤衣一块方幣试探道:
“谢姨您嘴边掛著的弧线我给擦擦”
闻言谢鹤衣的脸上近乎要冒出蒸汽,她另一只手顺手打走那块帕子,再是慌忙抹去嘴角那一抹晶莹的弧线。
这会儿谢鹤衣哪受得住陆清远的调侃,她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直接糊他一脸得了。
可才抬手却是没耐住喉间颤了颤,这位御姐道姑竟是轻轻咬了咬唇瓣,想这些也能勉强算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吧,反正也就这么一回,白白浪费可不好然后她便是鬼使神差般在陆清远面前將自己的掌心伸舌卷了个乾净,继而又抽抽鼻子,喉间猛然滚了滚,“咕咚”一声。
陆清远见状深吸了口气,他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满眼不敢置信。
此刻楼外正传来一声雀啼,標誌著晨光將落,也正是这一声鸟雀啼鸣使得雅间內那几分意乱情迷得以乍破。
谢鹤衣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脑子不清醒当著陆清远的面做了些什么事,谢鹤衣!你就是真想那也偷偷摸摸的啊!
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她一个激灵便是站定起身,脸上此刻更是红如桃,连忙又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
“清儿你、你你就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你可知晓?”
陆清远当即系上腰带,点头如捣蒜道“那是自然,我同谢姨光风雾月清清白白,老老实实在这客栈里练了功法,谢姨还交了几个要领来著”
这话真是大言不惭,就连谢鹤衣都听不下去了,哎你先前也说过好几遍这话吧,结果便是真没有哪个同你真是清清白白的,以至於这话就全然失去了它的效力。
如今这说的好像真能撇的一乾二净似的但实际上就像是什么宣言一般。
她转过眸子来又瞪了陆清远一眼,陆清远这才改口道:
“方才谢姨由於画骨三关压制,又因那妖尊符篆下咒影响,受及狐妖蛊惑,心绪难明,才一不小心做出了些不得体的事,晚辈理解,妖法恶毒,將来定要报仇才是“
谢鹤衣如今多多少少清醒过来了,也不算是清醒方才其实也挺清醒,只是如今算要维持往常道姑的模样了。
她双颊依旧羞红,仿若要滴血一般,此刻再是看著陆清远的眸子,不过也不敢对视,
只能怯怯警开,点点头语气弱弱道:“你知晓便好。”
听了陆清远说的这话倒也能算是勉强安慰一下自己,自己差点儿忘了自己身上还中著画骨三关呢,所以导致自己变成如今这样的原因何在?
当然不可能是贫道本身便是外冷內热这一型的,这定是受及那妖尊符篆的影响,虽然现在感知不到了,但那恐怕也是因为方才正巧触发了心中残留著的乱障导致的结果。
顾柒顏,你这狐狸精给贫道记住了,来日定將十倍偿还!
谢鹤衣其实也知道多半不是那狐妖的错,但她是真不肯认自己真有这种心態变化的事实,好岁也是衔霜君,哪有那个面子去认这锅子既然能甩那定要甩得越远越好,所以如今自己这也算是在同清儿对口风?
哎-贫道这想的都是將来被发现了怎么解释,就这心態便已若了下风,像是什么偷吃一样,这以后还怎么坐正宫的位置,一直隱瞒不成?
你看人家姬青屿就不用想这种事,她想如何就如何,自已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也就是她疯了,但转念一想也並非不能接受,如果是姬青屿的话的確可以理解。
但自己就不行了,这道姑的身份束缚太深,即便是自己真还俗了那也抹不去头上那个“衔霜君”的头衔,那些看法早已根深蒂固。
所以就这样吧如今的锅给顾柒顏背著便是了,就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反正贫道不说,清儿不许说,那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晨光终於洒落,谢鹤衣便是道:“清儿你有何打算?”
陆清远默默道:“一没注意居然天都亮了,谢姨辛苦“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谢谢鹤衣咬著牙,双指作剑蓄势待发,一道剑意便將陆清远身边的茶杯打成了粉,陆清远当场老实:
“谢姨饶命,我错了,既然天色已亮,谢姨三关也解的差不多了,云州如今也没什么事,我们便向京师启程便是,一会儿可以同钦天监要辆马车。”
谢鹤衣这才收手,微微頜首道:“合该如此,且待贫道再换身衣裳。”
陆清远也老老实实给她斟了杯茶:“姨再喝口茶,等会儿我再买些梨汤之类的饮子给姨润润喉。”
谢鹤衣横了他一眼,没接话茬,嘴里是-算他有心了吧,这位姨才是道:
“你可莫要將心思都放在昨夜之上,这种事只是曇一现,姨也就陪你这一程,至多看看凤池山的事,至於出手·哼,让你往死里姨啊,你就看姨出不出手的。”
“別以为还能像如先前闯秘境那般姨能將什么阵法玄机都一併搅碎了餵给你,没有这种好事了!”
谢鹤衣已然取回了身为衔霜君的神韵,她又语重心长道:
“贫道看你如今的七境修为恐怕是不够哦,这估摸著要吃不少苦头,但也合该如此。
修行路上便是如此,多吃苦才有成长。”
陆清远抖了机灵:“真的苦吗谢姨?”
谢鹤衣微微一愣,旋即便又感觉到自己脸上在烧,她双眸一瞪,咬牙切齿:
“陆清远!你很得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