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十三.这大腿你就抱吧(合章)
谢鹤衣最终是接受了陆清远的提案倒不是全然因为对如今这眼前、身边一片黑暗与寧静的惧意,亦或者是对陆清远的依赖。
主要在於谢鹤衣自己也觉得如今身上还被迫带著妖气呢,虽说能用那只香囊压制一番,但也不保险,也搞不好有所外露。
万一被那妖尊的眼线惦记著呢,来个倒打一耙谁说得清,狐妖如今在云州是真人人喊打,若那时三关加深,话都说不了那不就真成了哑巴吃黄莲这般想来还真是陪陆清远进去保险,希望以后自己不会再为这个举措后悔吧,难道那妖尊还能偷偷摸摸再留什么后手跟进来不成?
哎,早知道当时在囚龙镇的客栈里就该追去將她那道分魂彻底剿灭的,搞得如今有些不安心,当时是怕惊扰陆清远,然后真身被他看去了。
如今这也后悔那也后悔的谢鹤衣心中微有几分嘆息,自己修道多年以来很少有什么悔过的心思。
而这才下山来看看陆清远多久,这一路上后悔的次数便已远超前半生·
谁知道这么就是扮个舟舟居然能这么社死也是好在陆清远没拿这身份调侃自己了,不然早都得被呛死,偏偏自己还没法辩解一通。
还是清远好,所以同他交流很舒服。
只不过先前还同陆清远说什么死也不肯再扮舟舟了,结果转头就把自家舟舟给卖了,这种自己抹黑自家弟子的感觉著实不太好,舟舟为师对不起你但事已至此,这位姨也只能隨著陆清远亦步亦趋往前走,然后再是被他用以真气轻轻托起。
谢鹤衣还在想事儿呢,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心中一紧,又下意识抓紧了陆清远的手。
她自有感知,心中又是暗自嘆了口气,贫道堂堂衔霜君,只不过是中了点儿狐妖术法而已,何至於此?拉著个江湖小辈的手没完了算什么事。
他是贫道弟子啊,谢鹤衣啊谢鹤衣,得將此事记清楚,行过拜师礼喝过交杯奉过茶的。
虽说十境之下吃了这招多半得当场陨落,但贫道也不该露出这种样子来才对,得需时刻警醒。
陆清远再转头环顾四周,还是没找到虞红豆的影子,念在方才丹田里寻龙台的异样,或许这位青龙道主是已经取回了道韵走人了?
先前在不周山上也是如此,那道韵长什么模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作用大概是给她指明方位的?
陆清远冥冥中有点儿感召,总感觉云州如此秘境一瞬间展开这么多也和自己有一定的联繫。
不过虞红豆那小东西不冒头就暂不管她吧,先前看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有变大的形態的,就是装傻,其实这小东西机灵著呢,定然自有分寸。
於是两人便一道落入那道江上开裂的秘境之中,陆清远的眼前光怪陆离之景在游离,他也紧紧拉著谢姨的手,免得踏入此境时不小心分隔开去。
不知谢姨眼前如何,不过她也没松就是了,十指紧扣,其实这样子还挺暖昧的,陆清远也不想挑惹谢姨,谁能真想被雷劈啊但在这时也没什么办法,要入秘境就难免有些摩擦,希望谢姨能理解,不过看她那清冷模样,就是自己真有想法那难度也很高吧,即便在这三关之时估摸著也差不多。
虽然秘境里也是一片未知,但显然不会有外界危险,从云川州牧案中便能看得出来那北境妖族这么多年並非悄无声息地躲在“封地”之外,而是早已渗透进了大寧王朝之中。
最起码这云州案背后是狐妖与某一派系官员的相互辅佐才造成的。
先前陆清远是什么空去计较此案的来源,而且那一夜所有的事发生得太快他还全然以为“师姐”就是妖尊,所以计划落成才有这般巧合。
如何看来实际上是这云州之中不晓得多少势力已经被妖尊掌控了,所以才能完完全全洞悉陆清远的行踪和提前设计。
若非有谢姨降神,否则这下场还真不好说,最好的情况恐怕都是如今背负了玉桓宗谋杀州牧这种罪责然后又踏上被追杀的路吧,甚至可能早已悬榜。
而纷爭一现,师尊定然坐不住,於是很容易就达成了妖尊想要的祸水东引之举,江湖风浪席捲而来的结果是可以预见的,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谢姨这也算是挽大厦之將倾。
等了片响,眼前的光影才是重新落定,陆清远稍稍適应了一下,扑面而来的灵气充盈。
所处之地像是一处山谷里,只有一条狭窄的甬道,身后没路,前边是一座高悬的古楼在此坐落。
两边的谷坡高耸,那古楼更是拔地而起,如同身处於什么险关要隘之前,只不过悬著的那只巨大牌匾之中的字样自己根本看不懂,像是那些古籍里的晦涩铭文。
但陆清远还是鬆了口气,没感受到什么心火炙烤之感自己就已经很满意了,
那种感受自己真是不想再重温第二次。
虽然当时师姐的唇很软、娇躯抱起来也很舒服,但这种受及心火的艰险就应该留在回忆里。
谢鹤衣在此刻又是拉了拉陆清远的手,问道:“怎么感觉有点挤?是什么地方,可有异样?有没有其他人?”
陆清远拉著她手老老实实写道:
“的確是有些挤,我们现在身处於山谷之中,人倒是没见到,前面只有一座高耸的楼阁,看建筑样式感觉与大寧有所不同,其上的字样我看不懂。”
谢鹤衣鬆了口气,没人就好。
听陆清远的描述这些秘境大概是都分开的,连通的方位恐怕也都无法知晓,
这是好事,免得有人提前设伏。
她还没开口,便发觉自己脑袋上轻了轻,是帷帽给摘走了,谢鹤衣便又拉著陆清远的手:“做什么?!”
陆清远反握谢鹤衣的手,再写道:
“既然没人谢姨便可摘下惟帽轻纱透透气了,而有些时候还能看看姨的神色做出判断,情况特殊。”
话是如此,但谢鹤衣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狐耳在风里摇摇晃晃,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啊·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戴上帷帽,在陆清远面前是没什么必要遮掩了,狐耳就狐耳吧陆清远又在手上写字问道:“谢姨,我们背后的来路也已消失,您可知这些秘境该如何出去?”
谢鹤衣才是道:“此等秘境出去不难,待会儿贫道传你个法门就可以,或者你试图连通此方天地也自能出去,至於你方才提及那楼上的字符,也可以写给我看看。”
如今是跟著姨混秘境,虽说人家这会儿身中三关,一身修为没处释放,但也是老资歷了,大腿依旧圆润丰丝滑啊,她有意伸过来,那自己抱著就是了。
谢鹤衣心知这是陆清远的机缘,按道理带徒弟不能这么带,哪有一口饭一口饭餵到饱的,修行之事得靠自觉才行,想想贫道当年教舟舟时多严格。
但如今她是觉得自己对於陆清远有所亏欠,若非自己偏要扮舟舟还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场。
要是因为这样害他没了机缘,那贫道又是身为他姨又是师尊的,感觉这些身份都不太合格了,所以当然得要偏一下。
餵个饭怎么了,都亲传了合该宠一宠,只许姬青屿宠不许贫道宠啊?
被关在天无崖上的舟舟:“???”
陆清远当即便在谢姨的掌心里一笔一笔临摹下来。
那的確是古老的篆刻铭文,谢鹤衣仔细分辨后便是道:
“这些都是古时纂字,早已失传许久了,这些字的意思是东宫,大概是这楼阁的名字,不过单凭此贫道也並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显然不是大寧境內,不用担心是人设阵了,应该是真的传承秘境。”
这条如同甬道般的山谷比较狭窄,两人並肩走有些挤,但陆清远还是牵著谢姨的手,现如今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用以维繫的唯一工具了。
谢鹤衣如今的感知能力更是相当有限,本来就没多大范围,这会儿因两边狭窄,近乎只能是知道陆清远在拉著自己走。
此外任何动静都没有,哪怕是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都无法听到,就连说话有没有出声都不晓得,只能依靠灵觉试探嘴型,
那种寧静的黑暗让人无所適从,谢鹤衣便愈发不肯鬆手,如今竟是有了几分侥倖感,还好清儿没听自己的一人踏入秘境里。
这种感受隨看时间的推移真是如同百蚁噬心,而陆清远的手成了她唯一的光。
这也没什么別的路能选择,两人便一路向前,直至行至那座楼台之前陆清远才停下,谢鹤衣隨他顿下脚步,“怎么不走了?”
陆清远在她手上回復道:“到门口了,我刚刚灵觉散开探了探虚实,这边是真没有什么生灵的动静,谢姨可以安心在此调养一通。”